大夫人說:“你叫我怎麼能不生氣,這回居然都直接讓老爺把人帶回來了,置我臉面於何地?這下人還不都得在背後笑話我了?不行,我得去問個清楚……”說罷,站起來要走。
魏媽媽一把拉住她,說:“大姑娘,老夫人就等著你生氣,跟她鬧,她正好給你來個忤逆尊長的罪名。”
大夫人說:“媽媽,你叫我如何咽得了這口氣?”
魏媽媽說:“大姑娘,你把菱塘田莊都給奪過來了,便是受她點氣又如何?”
大夫人搖頭說:“這可難說了,許寶樹家這回遭了事,我怕田莊的管事們都得生二心了。”
“這麼說來,五姑娘中毒那事,當真是她設下的局?”
大夫人說:“不是她,便是那個肥婆。若是那個肥婆乾的,她就是順水推舟了。我這麼多年真心侍候她,卻結這麼個果子,當真是叫人寒心。”
“大姑娘呀,那你準備怎麼辦?如今許寶樹一家從郊外回來,在二門外跪著呢。”
“叫人趕出去吧。”
“大姑娘。”魏媽媽著急地說,“你要是把許寶樹一家趕走了,豈不是遂了她們的意?才會真讓其他管事生出二心。”
大夫人煩躁地說:“那你叫我怎麼做?槐花都在官府裡認了,明知道遂她們的意,我也得辦了。沒有將他們賣成賤奴,已算是好的了。”
魏媽媽說:“大姑娘何不打發他們回舅老爺家裡,讓舅老爺安置呢?”
大夫人想了想,說:“這可不妥,槐花也死了,這下毒謀害主子的罪她背定了,若是讓大哥收留許寶樹一家,傳出去於我和大哥的名聲不利,先不說老夫人,便是大老爺這關也過不去。”
“唉。”魏媽媽嘆口氣,“姑娘當初就不該讓她們把槐花送官,如今是死無對證了。”
大夫人恨恨地說:“你當我願意?形勢壓人,她們都不肯等大老爺回來,就急急地送了官,當晚槐花就畫押認罪,上吊死了,都不知道她們塞了多少銀子。只怪我當初想照顧著許寶樹家的,把槐花弄到五丫頭屋裡,誰知道她是個不長心眼了,送了自己的命不說,還連累了我。一步錯,步步錯,媽媽,我也是沒有辦法。”
“我知道,我知道,只怪她們太過狠毒,居然想到給五姑娘下毒。”
大夫人說:“若是一般的過錯,又怎麼能動得了許寶樹一家?”
“若是五姑娘死了怎麼辦?”
大夫人擺擺手說:“那個爛泥,便是死了又如何,無足輕重,倒是更好嫁禍我。媽媽,你往常說我心慈手軟,我總不服,如今看來,當真是的。”
“如今醒悟倒也不遲,大姑娘還是早點謀劃,可別又讓人給坑了。”
大夫人斷然地說:“媽媽放心好了,我王娟也不是好惹的。”這時,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大夫人皺眉說,“定是二丫頭來了,媽媽,你先退下去。去二門跟許寶樹家說一聲,讓他們趕緊走吧,到時候讓府裡的下人拿著棍棒攆出去就太不好看了。”
“是,大姑娘。”
魏媽媽剛退出,二姑娘急衝衝地進來了,嚷嚷著:“娘,我聽說祖母給爹送了一個丫頭。”
大夫人責怪地瞪她一眼,說:“嚷的更大聲一點,讓整個府裡都聽到最好了。”
二姑娘悻悻地說:“祖母還嫌咱們這裡事不夠多呀?”
“這事原不該你管,你就安心讀書繡花,嫁個好夫婿給我撐腰就行了。”
二姑娘氣呼呼地坐下,把手裡拿著的信扔給大夫人:“門房送進來的,是大舅舅的信。”
大夫人撕開看了一會兒,略有所思。
二姑娘問:“娘,大舅舅說啥了?”
“他說,想給你大表哥找個身家清白的妻子,讓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