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響頭,怕是直不起腰了,也趕不了車,會耽誤我家主人的行程。不如這十個響頭先記著,大爺留個名號下來,改日我們登門道歉,如何?”
絡腮鬍子說:“呵呵,小子,想打探大爺的名號,你還不夠格。”
柱子耐著性子又說:“那大爺改日有空,到京西槐樹巷阮府,我周柱子作東,給各位大爺陪罪如何?”
阮碧聽這個周柱子又是套別人名號,又是亮自家名號,十分機靈,不由地好起,挑起窗簾子看了一眼,只見他十八九歲,身材中等,眉眼雖一般,卻乾乾淨淨地透出一股機靈勁裡,心裡喜歡,打定主意,將來要收歸己用。
再看挑釁生事的那一群人,領頭一人,又高又壯,年齡看似不大,卻留著一把絡腮鬍子。神情並不兇惡,一雙眼睛轉動著,倒帶著幾分嬉皮笑臉。再看其他人,個個精壯彪悍,坐姿端正,雖然散開,卻隱隱呈包圍之狀,看著倒象是軍營裡出來的人。
絡腮鬍子哈哈大笑著說:“小子,想拿京西阮府的名號來壓大爺,你看錯人了。”
其他人也紛紛叫嚷:“就是,狗屁的京西阮府,要是大爺們報出名號,足夠壓死十個京西阮府了。”
“拿京西阮府來嚇人,大爺就不吃這套,兄弟們,揍死他。”
說著,當真一哄而上,馬鞭飛舞。
兩個護院和車伕連挨幾下,又看他們人多,根本不敢還手。
阮碧已經看明白,這群人就是故意的,不顧秀芝和劉嬤嬤的阻攔,帶上帷帽,揭起車簾跳下馬車,大聲說:“住手。”秀芝和劉嬤嬤也趕緊下車,站在她身上,緊張地握緊拳頭。
絡腮鬍子吹了個口哨,那群人一起停手。
阮碧緩步走過去,說:“大道朝天,各走一半,我家馬車規規矩矩,連三分之一的路都沒佔到,究竟怎麼擋著各位大爺的道了?”
絡腮鬍子說:“大爺說擋著就擋著了,小丫頭懂個屁。”又說,“兄弟們,把那馬車也給我砸了。”
幾個人一哄而上,幾下就把馬車給砸的稀爛。
阮碧氣得七竅生煙,怒視著他說:“說,究竟是誰派你們來的?”
絡腮鬍子暗想這丫頭可真聰明,也不理她,打個口哨說:“爽快,大爺出夠氣了,兄弟們,咱們撤。”
跟著一幫人翻身上馬,風馳電掣而去。
阮碧看看散架的馬車,看看受傷不輕的三個下人,又看看這前不著村後不挨店的鬼地方,心裡說不出的沮喪與氣惱。
秀芝急的都快哭了,說:“姑娘,怎麼辦呢?”
“且等等。”阮碧盡力平穩情緒,別人既然蓄意的,定然還會有下招。
果然沒等多久,又有馬蹄聲由遠及近,跟著一列隊伍出現在視野裡,七個人騎馬,護著兩輛馬車過來,第一輛是松木馬車,雖沒有標誌,看著也十分華麗。等他們走近,阮碧差點就吐出一口血了,這一干人她都認得,許茂豫、餘慶、有德……全是晉王的貼身侍衛,只是晉王卻不在。
奔到近處,許茂豫一舉手,隊伍停了下來。他驅馬上前,看著砸得稀爛的馬車、受傷流血的下人,捋著短鬚,問:“哎喲,出了什麼事?”
劉嬤嬤認出他,說:“許先生,方才我們碰到一夥強人,砸爛我家馬車,還毆打我家下人。”
許茂豫看著她一會兒,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這不是阮五姑娘身邊的媽媽嗎?”看向戴著帷帽的阮碧,“原來是五姑娘呀?在下臨江許茂豫,與姑娘有一面之識,可還記得?”
演吧,演吧。大家都演的這麼起勁,阮碧也只好跟著演了,說:“原來是許先生,怪不得瞅著眼熟。”
有德樂的歪了嘴巴。
許茂豫又問:“五姑娘這是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