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向老夫訴苦,江陵城誰不知道老夫的規例,小病十兩,大病二十兩,要你十兩是憐恤你貧窮,減半收費,否則以你孃的病來說,非二十兩莫辦?”
少年流下了淚水,哀懇道:“請您老發發慈心,小可慢慢積攢了再奉上……”
老者不耐煩地揮手道:“去去去,一個發慈心,兩個發慈心,老夫有百萬家財貼上也不夠,何況只是窮郎中,要老夫喝西北風不成!”
“你老人家……”
“去去,別擾老夫酒興!”
酒座中起了嗡嗡的議論聲——“唉!窮人的確不能生病……”
“誰吃了五穀不生病?”
“神針醫聖褚名遠的醫道沒話說,真是活死人而肉白骨,只要他一搖頭,任何名醫都不必提了……”
“可惜太勢利了些!”
儘管有人說話,但卻沒一人肯解義囊。
少年用破袖頭擦了擦淚水,站起來發愣,他知道沒指望了,再求也是枉然,但又不甘心就此一去。
黃衣老人喝了口酒,好整以暇的用筷子挾菜送入口裡,冷冷地道:“娃兒,湊了錢再來,別在老夫面前待著。”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打扮的中年人,匆匆奔至,徑到黃衣老人桌前,一彎腰道:“褚大夫,小的好找!”
“找老夫幹什麼?”
“西街張員外的太夫人感了風寒,勞駕……”
“哦!原來是張太夫人,老夫立刻就到!”
“請快些移駕,敝上急得很!”
“誤不了事,你先走!”
那下人匆匆轉身走了,黃衣老人酒也不喝了,召過小二道:“留著,老夫回頭再來!”
少年面上的肌肉連連抽動,口裡喃喃自語的說道:“我娘快不成了,快死了……”淚水又順腮而下。
黃衣老人離座而起,正待……忽然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慢走!”
黃衣老人一招頭,只見一個面如冠玉,身著黑色儒衫的少年,站在座前,面目陰冷,泛著恨意。
不由一怔神,道:“怎麼回事?”
“仁心仁術,濟世活人,自是要你看病。”
“看病?”
“不錯!”
“看誰的病?”
“這位朋友的令堂。”
鄰近的目光,全朝這邊射來。
那襤褸少年倒被這意外的情況驚怔住了。
黃衣老人仔細端詳了黑衫少年幾眼,冷冷的一笑,道:“小哥,你這算是什麼意思,管閒事?”
“就算管閒事吧!現在我要你去看病!”
“診金二十兩……”
“區區代付。”
“不成。”
“你反悔?”
“老夫已答應了西街張員外。”
“不管什麼員外,應該分先來後到!”
黃衣老人的稀稀鼠須翹了起來,怒聲說道:“你是外地人吧?少管閒事,君子不擋人財路,要知道張員外那裡可是例外,看好了三十兩五十兩沒一定……”
“你要錢不要命?”
“噫!小哥,你說話別橫來……”
“偏偏就是,怎麼樣?”
“難道你敢殺人?”
“很難說,像你這等勢利小人,殺了並不為過。”
黃衣老人一翻眼,一拍桌,大聲怒喝道:“沒有王法了,你算是老幾,敢來江陵城發狠?”
“區區是老幾你管不著,現在去看病!”
“不去!”
“你敢……”
突地,酒客中一名大漢高聲驚呼道:“啊呀……他就是奪得‘石紋神劍’的‘長恨生’董卓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