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爹,她不能容忍別人這麼高興,特別是在她面前高興。
“別彈了!”她叫了起來,怒衝衝的。
慕容素停止了彈琴,問道:“你不恨他?”
胡仙“哼”道:“豈是一個‘恨’字了得?”
慕容素沒有言語,呆呆發愣。胡仙無疑是對的,胡元是她父親,她心中不可能僅有對他的一腔恨,也肯定有愛,有憐……
他死了,象一條狗躺在地上,雖沒有帶走他的罪孽,可歡樂也沒有了多少意義。他畢竟看不到自己的快活了。
吳暢看了幾眼屍體,說:“他的路走完了,我們把他埋了吧。他活著的時候總想篡改我們的道路,怕絕想不到他的屍體還要我們來掩埋。”
胡仙哭成了個淚人:“我有罪,是我殺了他,我有罪啊!老天,你打雷劈了我吧。”
吳暢說:“師妹,你別這麼想。你殺了師傅,是做了一件大好事,何罪之有。”
胡仙為之一惑:“怎麼會是好事呢?”
吳暢說:“師傅若還活著,一定還要加害不少人,她們也會痛不欲生。你殺了他,那許許多多的女孩子就得救了,這不是好事嗎?”
胡仙失望地搖了搖了頭:“可背上罪名的是我,受到罰處的也是我。”
吳暢嘆道:“你太執迷了,這才是真正的捨己救人呢。世上能做到這一點實在不多,你應該為自己的壯舉高興。你的一劍,絕頂輝煌”。
胡仙低下頭,感到周身沉重,頭腦昏沉,彷彿父親的血氣撲進了她的身體,難受極了。吳暢見苗頭不對,急忙提聚“玉田清虛氣”吹向她的“百會穴”。霎時間,她感到雲開霧散,身體爽透了,悲傷也被吹走了。
她不知這是吳暢的功勞,以為是自然地好轉呢,而吳暢也不希望她知道,這樣她會好過一些。慕容素看著胡仙,心中卻發酸,同命相連,相同的遭遇把她們拉進了。
胡仙似乎忘記了父親是自己殺的,撫屍流了一會兒淚。吳暢見她的悲絕過去了,便與他們一道把胡元葬埋了。
文明弄來一塊光滑石板,運起“天罡指”,飛指在石板上寫下幾行剛勁有力的大字。
吳暢長出了一口氣,說:“師傅,您就安息吧。這裡山清水秀,東迎朝陽,西披落日餘輝,昂哉高哉,您可以永依‘天理’了。”
文明雙膝跪下,向墳頭趴下去,以頭抵地,深寄哀思。胡仙長歌當哭,好久才站起身來。慕容素冷漠無語,站在那裡。
幾個人又回到妙月庵,相對無語。
過了一會兒。吳暢說:“師兄,你們就暫在這裡住一陣吧。我去外面走一走,會有辦法的。”
文明能說什麼呢,有辦法自然最好,沒有辦法也不能怪你呀。他輕輕點了點頭。
吳暢深情地對慕容素說:“我會很快回來的。你耐心等著我,行嗎?”
慕容素未置可否,吳暢深感失望。他輕嘆一聲,飄揚而去,猶如一片羽毛,飛過庵牆。
文明兩眼漠然,沒什麼反應。
吳暢離了妙月庵,直赴崑崙山。
他聽說“五行大土”有“混元還轉”之法,想去問“道”。他本不想去求人的,可慕容素、胡仙都牽動著他的感情,他沒法靜下來,“神想”頗難,估計一時不會好轉,唯有四方求法。
他的身法疾如流星,快似驚電,轉眼間就出了群山,奔向西南。行了有百里,他忽見北方過來六人,頓時步。
他們自然也看見了吳暢,亦停留下來。
吳暢笑道:“前輩可是久居崑崙山?”
“不錯,你認識我們?”
吳暢說:“久聞大名,未見亦如見。你們身上都有崑崙山冰華之氣,看得出來的。”
“好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