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槃瞥見了宋機臉上的幾道撓痕,隱隱笑著提醒他,「你悠著點。以後日子還長著呢。」
宋機一時沒反應過來。
作者有話說:
第35章 故人 []
時間漫似流水, 轉眼過了初七。
輔國公張府。
輔國公張老是三朝元老,曾擔任過太子的啟蒙太傅,又是當世盛名的書法大家。論起京城裡的書香世家, 無誰能出張家其右。
他們家的私塾已經開了好幾年, 收女不收男, 也是京城裡唯一的一家女子私塾。
貴女們應酬多宴會多,都不怎麼愛讀書, 平日裡來這裡上學的也就寥寥幾位。
沒想到那日太子竟臨時送來了親筆信,說是要想送位姑娘來上學, 煩勞輔國公夫婦多多照拂。
信中還說,待融洽關係後, 如若有可能,願輔國公夫婦收她為義女,記名字於張氏族下。
落款沒用太子金印,而是規整寫了「門下趙槃」四字。
太子曾是輔國公張老最得意的學生,向來冷性自持,只這麼開口相求一次, 言辭還如斯地懇切, 叫張老夫婦如何能拒絕。
晨光熹微,輔國公夫人張韓氏正帶著丫鬟在門口觀望著。
不多時便見馬車來, 從車上下來一女子,拖著一尾綰色蘇繡,行走之處,腰間玉帶發出細微脆響。
阿弗輕拎裙擺, 膝蓋微彎, 雙手疊在裙擺之前, 面色從容地行了個京城淑女的福手禮。
「國公夫人, 安好。」
張夫人受完了這一禮,慈祥地說,「不錯,不錯,是個好孩子。今後,輔國公府就是你的另一個家了,大人和我便是你半個父母,可莫要怕生。」
阿弗臉頰如染春煙,低聲說道,「小女聽憑夫人安排。」
平心而論,張夫人還挺好奇太子選中的人,會是什麼樣。
張夫人打量著面前的女孩,見她生了副淡白的鵝蛋臉,從內而外透著股輕靈之氣。
若非臉上生了道淺淺的疤,也可說得上是傾國傾城,卻終究比不上自家女兒那樣明煊艷麗。
多少名門貴女都想嫁與太子,沒想到太子卻只垂青這樣的一位姑娘。
當下張夫人心照不宣,命下人們絕口不得提阿弗的身份,只說是尋常的貴女,一道來張府私塾念書。
阿弗見張夫人和藹可親,並沒有怎麼為難她,心中的緊張之意也減輕了許多。
不過讀書這件事是她自己千辛萬苦求來的,即便人家對她白眼冷漠,她也不能打退堂鼓。
小廝將她引到了明鏡閣,阿弗拜了老師,同窗的還有宰相家和尚書家的兩位小姐,一道學詩、寫文章、插花、品茶、棋藝、馬球、調香等等,還有許多阿弗叫不上名字的小課。
那兩位貴女都是被逼著來此上課的,懶洋洋的,對老師講的東西司空見慣,興致也不甚高。唯有阿弗認認真真地學課,幾日下來,竟把一支毛筆寫禿了。
阿弗本來能學更多東西的,只是算計著時辰,不曾日薄西山就往回趕,招來了貴女們異樣的目光。
如此進行了捱到了上元節,阿弗想起她和趙槃還有個去城隍廟的約定,便琢磨著藉機求求他,看他能不能讓自己以後晚些再回去。
上元節是城隍廟迎客的第一天,要想搶到頭一炷香,須得早早地去。
阿弗聽說城隍廟的香是很靈驗的,她想求一求媧皇娘娘,趕緊把她和趙槃的亂糟糟的紅線給解開。
所以阿弗前一日特意跟老師告了假,早早地回了東宮。然而不巧的是,有一群大臣正在書房裡跟太子議事,周圍圍著許多披堅執銳的衛兵,好似十分要緊。
阿弗見了這陣仗,便沒敢去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