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趙槃顯然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人。
阿弗起身剛發出細微的一點動靜,那人就被吵醒了。
他伸出手來勾著她的背,又把她重新攬回絲被之中,低柔微啞地問,「今日怎麼如此勤快?」
阿弗使勁兒想掙脫他的懷抱,「殿下,時辰已經到了,我該起身了。」
趙槃久居高位,如何像她這般戰戰兢兢,這點子俗禮,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他神色迷離,指節微微滑動,就把姑娘那剛穿好的外袍給寸寸褪掉,惹得她連連後躲,卻又躲不到哪裡去。
阿弗被逼著靠近他懷裡,低聲懇求道,「殿下,你就放過我吧,我不想當太子妃的第一天就被人說嘴。」
趙槃揚了揚唇,無動無衷。
阿弗急了,只好行個賄,仰著脖子,在男子唇上輕輕地啄了一下。
趙槃挑挑眉,慢條斯理,渾沒把她著急的事放在心上。
他輕描淡寫地道了句,「不太夠。」
好過分!她早起明明為了伺候他來著。
阿弗忍著嗔惱,只好又蜻蜓點水似地點了一下。
「快點放開我。」
趙槃那暗沉沉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他揚了揚手指,做出個八的手勢。
「不討價還價。」
八下?他還真當她是小雞啄米不成?
「你隨便吧。」阿弗長舒著怨氣,「反正也不是丟我的人,不起我還省心。」
趙槃長眸微眯,「省心?」他略一起身,按她肩頭在榻上,深沉地說,「阿弗,我叫你省一天的心信不信?」
這人說到做到。
阿弗頓時有點發怵。
屋外人影散亂,顯然銀箏她們已經過來了。
阿弗唏噓著搖頭。
沒辦法,面對這人,她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她認命了,真跟小雞啄米似地補齊了那八下,趙槃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莞爾起身而去。
不過經這麼一番折騰,阿弗的早起計劃也全都泡湯了。
銀箏幫阿弗上好了妝,有些納悶,附在耳邊低聲問她,「姑娘,您是不是錯會奴婢的意思了?是太子妃要比太子殿下早起,怎麼今日……太子殿下比您還早?」
阿弗心裡把那人罵了千遍萬遍,「別提了。」
給趙槃更衣的時候,阿弗溫溫吞吞的,處處小心,拿著太子妃的儀態,儘量跟他保持距離。
周圍十多個丫鬟老媽子伺候著,她可不能這時候再出醜。
好在趙槃大發慈悲沒再為難她。
束好了冠,阿弗剛要叫銀箏把太子隨身的玉佩拿來,還沒出聲,玉佩已被另一雙靈巧的手呈了上來。
「太子殿下,請佩玉佩。」
阿弗一愣,銀箏也跟著一愣。再看那小丫鬟,正是昨晚守夜的藕心。
那小丫頭人如其名,穿著一身藕粉色的衣衫,渾圓的臉蛋脂粉淡淡,嫩得真如芙蕖花裡的蓮子似的。
藕心乖乖巧巧地將玉佩呈在頭頂,恭敬地託在趙槃面前。
趙槃臉色微變,似乎對著阿弗冷嗤了一下。
漫不經心地,他還是拿過那玉佩來。
阿弗頓感不是滋味。
……
送走了太子,銀箏見阿弗臉色不大妙。
銀箏勸道,「姑娘別生氣,藕心那賤丫頭,只是伶俐了些,萬不敢分您的恩寵的。您要是看著不喜歡,打發了便是。」
阿弗渾不在意地揪著一隻珠花,越想越不對味兒。
她道,「你怎麼看?」
銀箏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