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下意識想要握緊那團觀音土,卻忘掌心是他,能抓牢的也只有他。
“龍旗!”
巷子裡不知是誰一喊聲,人群騷動起來。
晨光如連街的黃幔般,百餘面紫金龍旗映襯其中。旗幡之後有象車七頭,巨象身披彩織足有兩層樓高,挾車衛士皆紫衫帽子,手持長鞭。獵獵鞭響,混合著鼙鼓響徹在正陽門大街上。
“迴避!”
街頭巷尾的百姓全都跪地,酒樓的窗子也悉數掩上。
“迴避!”
五輅車馬,五色介冑,騎馬的武士延綿幾里,走了好一陣才見禮服正裝的百官。
“明明是五品官,卻不能隨駕祭,覺得遺憾麼?”窗後,上官看向。
微地哂:“說來好笑,大明門裡與我交流最多的是千步廊的地磚,這個官不做也罷,只是不能讓旁人做去。”
攏緊五指,上官將她抓牢。
窗外閃過面斗大的旗幟。
“果然如此。”黑眸裡閃過一絲瞭然。
見她蹙眉看來,上官將窗子的縫隙推得更大。只見巨旗之上繪有山川,祥雲之中盤有巨龍。
“只有四爪,為次黃龍旗。”凝著旗面,上官道,“五爪為龍,四爪為蟒,是君臣的區別。看來此次祭為百官代行,那輛御車是空的。”
空的?
聖德帝好大喜功,極愛大場面。聽說久久未決的伐蜀之戰,便是源於皇帝的癖好。而今圜丘大禮,卻以百官代行,說明什麼?
而些長俯不起的京師百姓,又有幾個知道,他們跪的是輛空車,跪的是群豺狼。
念念著,俯視街角,忽然一雙熟悉的老目撞入眼簾。
“師傅。”
王叔仁微微抬頭,前額沾土跡,在畏懼跪伏的百姓中顯得格外突兀。
師傅在看龍旗。
還是第一次見到師傅看得如此專注,專注得令她心頭一跳,下意識攥緊右手。 @
“待會去拜見的師傅吧。”
“可以麼?”就怕被人盯梢,連累師傅。
見她又喜又憂,上官的心頭難以抑制地發軟。“今日冬至,沒人會注意。”
他如此保證著,卻沒想王叔仁的老目同時落入另個人的眼中。
“你家老爺?”
巷子裡,王叔仁將十一護在身後,戒備地看向前來送帖的青衣僕人。
“是,我家老爺請道長過府一敘。”說著,雙手奉上一張松江五色蠟箋。
王叔仁開啟看,額間倏地暴起。
好猙獰啊,定是舊日債主,欠款欠銀,否則師傅斷不會如此生氣。
十一揣測著,眼珠小心翼翼地向帖上的墨字溜去。還沒看清,就見名帖啪地被合起。
“帶路!”拔腳欲走,王叔仁忽然想起身後的“尾巴”。
老目沉凝片刻,他掏出錢袋遞給十一。“方才為師看見阿歸正往邊走,你在這裡等著,若她問起,就為師訪友去。你們且去玩兒,晚些時候師傅自會回家。”
當餘秭歸到時,巷子裡只剩下十一。
“師兄,師傅呢?”
“師傅訪友去了。”手裡捧著錢袋,十一愣愣地看著巷尾。
蛾眉皺,急急欲尋。
“慢著。”上官拉住的手,望向十一,“尊師可是自願前去?”
“嗯,師傅看起來有些生氣,但又不是被逼迫的那種,而是…而是…”娃娃臉有些苦惱,半晌才恍然道,“對,就像是七師兄和八師兄吵架的那種生氣。”
“原來是他。”
“誰?”師兄妹兩人看向上官,異口同聲道。
“當年敏懷太子有少師少保,文武兩位老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