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放任兇手逍遙法外!”
李未央露出似笑非笑地神情,李長樂不由要發怒。一旁的李敏德的眼神變了又變,最後沉成了一汪不見底的深淵,慢慢沉著臉道:“既然大姐執意如此,我倒是有個好主意。”
眾人都看向這位俊美得讓人不敢直視的李三公子,他的目光比寒冬裡的雪色還冷:“只要驗屍,便能查出更多的線索,就不會僅僅拘泥於所謂的蜜棗,而是能夠進一步知道國公夫人究竟是何時中毒、以及是何人下毒了。”
李長樂面色一白,只覺得掌心溼溼的冒起一股寒意,大聲道:“不可以!”
這一聲,引起了蔣三公子蔣華的注意,他那一雙眼睛細細將這位表妹瞧了又瞧,似乎陷入了沉思。
不等別人開口,李長樂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她連忙道:“外祖母已經去世,就該讓她好好的入殮,怎麼可以去動她的屍體?實在是太不敬了!”
姚長青也在搖頭,他當然知道應該驗屍,但是從本朝的慣例來看,仵作只是用來查驗物證,同時對屍體只進行體表的檢驗,並不是進行屍體解剖。過去他也曾經遇到一個案子,有個叫周成的男子到朋友家中喝酒後,回到家裡腹中巨痛,禁不住連連嘔吐,居然從口中吐出了十幾條毒蟲。他見自己吐出這麼多蟲子,嚇得精神崩潰,居然一命嗚呼了,彌留之際,他告訴妻子張氏,等自己死後要剖開自己的肚子,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蟲子在作怪,並且找到證據去告那在背後害他的朋友。
張氏遵從丈夫的遺願,在丈夫死後親自剖開屍體檢查。這件事被鄰居知道後,就到姚長青處告發她破壞丈夫的屍體。雖然這件事情情有可原,但姚長青還是把張氏抓了起來,另外,又因周成的兒子周進不阻止母親損毀父親屍體的行為,連他也被一起抓了起來。
大曆的律法只是規定:傷害死屍的,要處以四年苦役;妻子傷害丈夫,應判處五年苦役;兒子不孝順父母的,處以死刑。這三條法律都不能直接適用於這個案件,姚長青在這件事情上,和當時擔任刑部尚書的史大人產生了分歧,他認為張氏是忍痛遵從丈夫的遺言,周進作為兒子也沒有阻止的道理。考慮到這件事情的動機,並不是殘忍傷害丈夫遺體,應該可以寬大處理。
可是史大人卻覺得,周進犯了不孝的罪名,而張氏則應作為妻子傷害丈夫的案例來處理。他們彼此爭鋒相對的結果是由皇帝來判斷,皇帝並沒有考慮太多,很快就批示按照刑部尚書的意見判決此案:兩人都是死罪——現在,居然又碰到這種事情,他下意識地看了如今擔任刑部尚書的張輝,對方可是當初那位史大人的得意高徒——
果然,下一刻張輝勃然大怒道:“安平縣主,你難道不知道驗屍是對死者的羞辱嗎?!還是你不清楚我的恩師曾經判過這樣的案件!當時陛下的旨意你不知道嗎?!看在你年紀小不懂事,本官不與你計較,不要再滿口胡言亂語了!”
這個案子十分離奇,當初是很轟動的,便連黃口小兒也知道。李未央微微一笑,道:“敢問大人一句,陛下當初判那位張氏有罪,是為了什麼?”
張輝立刻道:“當然是因為她開棺驗屍——”
李未央笑道:“不,是因為她私自解剖屍體!所謂損毀丈夫的屍體,便是其罪!若是她透過官府的仵作,公開進行解剖,那便不是罪過,而是為其夫君申冤了!更何況本朝的法典中雖然沒有說死者一定要驗屍,可卻沒有說一定不可以驗屍!陛下的聖旨也只是說女子不可私下裡輕易損毀丈夫的屍體,並沒有不可以要求官府來驗屍不是嗎?!”
張輝一愣,仔細一想頓時啞然,他重重咳嗽了兩聲道:“就算如此,也要死者家屬同意才是!蔣大人,你可同意?!”
蔣旭的臉色鐵青道:“戮屍棄骨,古之極刑!這當然不可以!”不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