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多疼痛,但是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心已經鮮血淋漓。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方隨近乎是窒息的顫慄了起來。
秦臨淵知道他一些的喜好,對他無聲的縱容。
秦臨淵低調而妥帖的將他推上了圈子的頂點,為他想好了之後的每一步。
秦臨淵包容他的任性,包容他的喜怒無常,甚至包容在床事上的刻意粗暴與日常的故作冷漠。
而他呢?可曾為這人做過任何事情?
方隨緊攥著的秦臨淵的家居服的手指驟然鬆了,管家動作麻利的將舊衣服裝在袋子裡丟掉,然後取出了一套洗好的同款新衣放在原位。
管家只是一個管家而已,這樣隱晦的提醒方隨多關心一下秦爺已經是極限了,再多事不符合他執事的美學。
秦臨淵把手埋在掌心,即使感覺到了掌心的濡溼,他也並沒有抬頭。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抱住了在他腿上撒歡兒的白貓,三步兩步的跑上了樓,將白貓鎖在二樓的空屋子之中,自己又迅速的換了一身衣服之後,方隨才走到了樓下,在他原來坐著的地方繼續等待著秦臨淵。
秦臨淵和舊友難得重聚,自然勾留了許久。方隨坐在沙發上等著,他拍了一天的戲,又經歷了一天的情緒跌宕,本來應該是有些累了,可是此刻他卻一點睡意也無?
——他在想著,在那些他晚歸的夜裡,白天同樣和人鉤心鬥角了一天的男人是不是也是這樣,坐在這裡什麼也不做,只是單純的等一個人回來?
那個時候,他又是什麼心情呢?即使是明知秦臨淵是在演戲,可是方隨仍然奢望著,是不是有那麼一瞬間,哪怕只有一個瞬間,秦臨淵在等的人是他呢?不是誰的替身,而僅僅就是他?
事到如今,他再這樣的奢望又有什麼用呢?一步錯步步錯,是他先在秦臨淵的身上尋找別人的影子的,所以秦爺怎麼對他他都得受著。
無聲的苦笑,方隨在秦家寬大的沙發上蜷縮了起來,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一直把這個地方叫成“秦家”,從前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形,不要得罪秦爺。後來方流景去了之後,他是為了告誡自己,是這裡踐踏了他的尊嚴,成為他人生之中抹不去的汙點。
而如今,他已經不敢稱呼這個地方是“我們家”了,他已經錯過了最自然而然改口的時段,所以就被永遠褫奪了這個資格。
“您回來了。”
隨著管家的聲音響起,房子裡的水晶燈被開啟,掩蓋了橘黃色的夜燈的光芒。秦臨淵隨意的“恩”了一聲,蹬掉了腳上的鞋子。
今夜他被沃森灌了不少酒,可是意識卻十分清醒——在陶君灼面前,他怎麼敢不清醒?
不說多餘的話,不做多餘的事。留一知己在江湖,經年不見卻還能夠轟廬飲酒,共憶少年。
這就是秦臨淵對陶君灼全部的期許了。他是他此生唯一的心動,秦臨淵瞭解自己,所以他知道這種心動的可貴。他甚至並不願將這種感情宣之於口——和膽怯無關。
對於秦臨淵來說,所有的東西最好的狀態就是“求而不得”。他得到想要得到的東西都十分輕易,因為這種輕易,所以很容易不加珍惜。秦臨淵不知道自己面對愛情是否還是這個樣子,可是顯然,對陶君灼的感情已經珍貴到他不願意用它冒險的地步。
秦臨淵從小就知道自己和別的孩子是不同的。人類作為群居動物,分享幾乎是一種本能。可是對於秦臨淵來說,他的世界並不存在“分享”這種事情。所以的東西對於他來說只分為兩種,一種是他給的,另一種是他不給的。在他的世界裡,根本沒有與人平分的規則。
他甚至連愛情都不願意與別人分享——他的心動是自己一個人的,他的壓抑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