岄還想起這人以前是絕對不吃魚的。但在遠海航行,不吃魚根本無法充飢。他至今還記得賀蘭碸第一次主動蒸魚吃魚,那神情宛如就義:「這是若海的魚,不是我們北戎的魚。我吃若海的魚,就只是魚,並不是北戎人的轉世。」
他有時候認真到執拗,令靳岄哭笑不得。
賀蘭碸漸漸遊近礁石,靳岄其實並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爬上礁石後,賀蘭碸沖靳岄揮手。靳岄抬手應和,忽然愣住:賀蘭碸從懷中掏出了洞簫。
那是瞽姬留給三個孩子的遺物,靳岄教他吹過。
靳岄胸口怦怦直跳,他知道賀蘭碸要做什麼了。
果然,賀蘭碸坐定後把洞簫放在唇邊。簫聲悠揚,活潑潑在月夜中躍動出來。
這是他母親喜歡的《燕子三笑》。
梁京城春季的雛燕在此天此海中飛轉回巢。
海棠仍舊輕軟,天色澄明潔淨,燕子溪中小舟搖曳,年幼的靳岄被爺爺抱著,朝頭頂飄落的花瓣與燕兒們張開雙手,試圖接住什麼。
水傀儡和水鞦韆藝人在舟中表演,學會划船的靳岄與靳雲英借了一艘船,一路從清蘇裡劃過岷州橋。靳雲英不敢唱歌,雞兒巷一位漂亮姐兒見姐弟倆伶俐可愛,強行登船,一路行去一路唱。舟子裡滿是人們扔下來的花兒果兒,靳岄忘了划船,在花朵中尋找獅子糖。
巢中燕子換了一茬又一茬。靳岄跟爹孃發誓,自己絕對不會喜歡春天,因姐姐是在春天出嫁的。穿嫁衣的姐姐美得如同天仙,他卻在岷州橋上嚎啕大哭,因姐姐婚後打定主意要去封狐城,他怕再也見不到姐姐了。路過的人們古古怪怪地看他,還未相識的紀春明抱著一箱書冊匆匆跑過,遠遠扔下一句「當街痛哭,不成體統」。岑融和其他皇子們在馬車裡掀開簾子笑他:哎喲,靳子望,你丟不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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