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和薛老的信箋區別開來,這才交給了那位薛家在這裡的掌櫃。
這掌櫃恭恭敬敬道:「公子,您的牛車我們沒有動,只是把牛換成了速度更快的那種,您需要的水,乾糧,併火摺子,短刀,火油等一併事物都給您準備好了。」
然後又取出了一柄拂塵,一張弓,一壺箭矢遞過去,道:
「公子行走江湖,這些事物且帶著防身。」
「我們這裡地方小,只有這些了,您若是去【鎮北城】,那裡有薛家的錢莊,也有對應的物件。」
李觀一沒有客氣,接過弓箭,卻不要拂塵。
少年人提了提手中松紋古劍,灑脫笑道:「有這些就足夠了。」
「這兩封信箋,有勞掌櫃的了。」
掌櫃回答道:「是我等的分內之事。」
那掌櫃的似乎想到一件事情,又道:「還請公子伸出手。」
李觀一伸出手,掌櫃的把一物放在李觀一的掌心。
金燦燦,圓融融。
那是一枚金豆子。
掌櫃的笑吟吟道:「大小姐之前傳信說過,見公子來送信的話,就要給一枚金豆子。」
他補充道:「每次一枚。」
少年人握著這金豆子,忽然明白了那少女的意思。
你要常常來給我寫信啊!
李觀一忍不住笑起來了,他好像可以看到那少女瞪大眼睛看著他,他覺得大小姐很奇怪,她有時候單純天真,有時候卻又有那樣大的決斷和冷靜。
不管是關翼城的那一次,她摔碎了玉佩來讓眾人安靜下來。
還是薛家的時候,讓李觀一挾持她。
都有超過常人的果斷。
可寫一封信給一枚金豆子的事情,卻又像是苦思冥想了好久好久,才想到這樣的法子,李觀一想到他還是金吾衛的時候,那少女把金豆子從窗戶縫隙塞進來,一枚一枚落在地上,叮噹作響。
然後就這樣把他引過來了。
那時候的少年金吾衛坐在那裡抬起頭,穿著宮裝的少女蹲在那裡,裙襬垂在地上,笑眯眯看著他,歪了下頭,鬢角的髮絲垂下,那時候陽光灑落在她的身上,連發梢都似乎有一絲絲金色。
回憶最是傷人。
李觀一拋了拋金豆子,調侃笑道:
「不過,掌櫃的,是不是有點問題?」
「我可是寫了兩封信的。」
「兩封。」
掌櫃的怔住,然後結結巴巴道:「啊,這,這,公子稍等。」
「我再去拿!」
李觀一大笑,連忙喊住了掌櫃的,然後伸出手,把金豆子放在了桌子上,掌櫃的微怔,看到李觀一把斗笠拿起戴上,只是道:「嗯,掌櫃的傳信的時候說一聲。」
「不需要這些。」
少年的手拉著斗笠往下按了按。
「是李觀一想要給她寫信。」
「叫她不要搞錯了。」
掌櫃的品咂著言辭,同樣的一件事情,卻有了截然不同的意蘊,他品出裡面的味道來,於是臉上也帶著笑意,把這一枚金豆子收起來了,拱手道:「公子說的是,在下會如實稟報的。」
李觀一把斗笠戴著,告辭離開,他提著劍走出去,也有少年正練武,拿了新的江湖名俠榜單,就興沖沖地往裡面走,這裡只是一座不大的城鎮,薛家的雜貨鋪的門也不大,訊息傳遞慢,車馬也慢。
於是李觀一止步,讓那個熱烈的少年先進來。
那少年很有禮地道了一聲謝。
李觀一說不客氣,兩個人擦肩過去了,這少年下意識側眸看著,只能看到道人斗笠下的半張面龐,鬢角飛揚的髮梢和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