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疑了幾天都沒好開口,畢竟女兒大了,他一個大男人不好細問,結果在一天看到柳三娘打點得非常細緻的包袱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了,這種種跡象表明他女兒是準備跟人私奔去了,這還了得!
於是在柳三娘遠遠地看了福康安一眼心滿意足回來的時候,面對的就是柳老實的面沉如水,以及厲聲逼供。
柳三娘又不是堅定不移的革命先驅者,再說了,她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自己的大喜事,當即就羞紅了臉將自己與福康安那些不得不說的事跟柳老實甜蜜地訴說了一遍,什麼回疆初遇啊,什麼京城相會啊,什麼山東再遇啊,什麼生死相隨啊,說得有鼻子有眼的。當然至於福康安已經有老婆這件事被她選擇性地忽略了。要是嫣然在此聽到恐怕就要笑死了,她這個正房夫人跟福康安都沒這麼纏綿悱惻呢。
柳三娘說得這麼情意綿綿,又是自己的女兒,柳老實當然就信了。情人眼裡出西施,親爹眼裡也出西施。柳老實根本不懷疑自己這個連屠夫都嫌棄的女兒會不會被京城的貴公子看上的可能性,反而大怒,恨極了福康安這個韃子皇帝的走狗拐騙自己的女兒,便大聲喝道:“你死了這條心吧,那是不可能的!”他為反清復明的事業貢獻了一生,絕不會臨了臨了讓女兒被韃子給騙去。
“爹!”柳三娘聞言臉色一下子就白了,眼淚爭先恐後地落了下來,她不敢相信一向和藹可親開明爽朗的爹爹會反對如此美好的感情,“撲通”一聲跪倒在柳老實面前,不住地磕頭,“爹,你就成全了我們吧,我非他不嫁。我們的感情是那麼美好,為什麼要用世俗的眼光也苛待我們,我們只不過是想要一個小小的角落安靜地相愛罷了。”說完又是一陣瘋狂地磕頭,眼淚是流得幾乎要有一缸了。
柳老實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踉蹌幾下攤到在椅子上翻著白眼,他以前看蒙丹這般只覺得又鄙夷了好笑,順便還嘲笑一下人家的父母教子無方,如今輪到自己他才知道是如此的心痛,他整個人一下子感覺蒼老了好幾歲,但跪在地上是他唯一的女兒,他娘子死的時候還拉著他的手殷殷託付的女兒,不由放低了語調,柔聲勸道:“三娘,不是爹要阻止你們,只是你們的身份不同,是沒有機會在一起的,還不如忘了吧。”心裡卻下定決心,待到勸下女兒,就無論如何也要殺了那個叫福康安的傢伙。
“不會的,爹,他是願意跟我走的,我們可以到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柳三娘眼睛一亮,覺得看到了曙光,急忙說道。
柳老實壓根就不相信一個韃子會放棄榮華富貴跟他女兒走,雖然他女兒很好,但是韃子是不可相信的,從小的洗腦可不是白洗的。但他的女兒卻像是吃了迷藥似的,認定了那個韃子,不由得又悔又痛,後悔自己沒好好關心女兒,結果被韃子騙走,更恨那個韃子無恥地來勾搭自己的女兒。眼看著柳三娘還要其情可憫地說上一大堆美好,柳老實急忙先把她穩住,打發了,他需要好好想一想,怎樣才能棒打了鴛鴦。要不先殺了那傢伙,然後騙三娘那人拋棄她了,長痛不如短痛!只是韃子那邊防備森嚴,而且他們剛剛刺殺皇帝失敗,恐怕不是那麼好得手的,而且福康安這個名字怎麼越聽越耳熟了。
正當柳老實為了柳三孃的一意孤行一籌莫展之時,有人卻覺得是天賜良機。那人就是紅花會的會首朱明。這朱明據說是大明皇族後裔,從小就被紅花會找來撫養,長大後倒也出落得人模狗樣,懷揣一把摺扇腰繫一把劍倒也能裝一裝文武雙全的翩翩郎君。只是這人有點好高騖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