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他們來了,我也不過默默坐著,問一句答一句還常常答非所問,有時小魚仙倌見我精神不好便索性替我婉拒了訪客。
因而,今日長芳主瞧見我替她斟茶,一時間吃驚不小,“錦覓,你近日身體如何?”
我抿了一口茶,偏頭想了想,終於還是按奈不住向長芳主討教,“長芳主可知凡間有種巫蠱之術喚作降頭術?”
長芳主點了點頭,“留有所聞,聽聞中了降頭術之人便如同失了心一般,言行舉止皆為他人所控,不能自己。”
“如此一說便對了。”我輕輕釦了扣茶杯邊沿,“我怕是中了這降頭術。”
長芳主手上茶杯啪的一聲放在了桌上,神色古怪的看著我。我只她定然不解,便將自己這些年的症狀說給她聽。長芳主越聽面色越往下沉,最後索性皺著眉滿面凝重似乎陷入深思。半晌後,她認真的端看了一下我的面龐,吐出一句驚人之語,“錦覓,你莫不是愛上那火神了?”
我手上一鬆,整個杯子掀翻在地,落地清脆,“不是的,絕對不是!怎麼可能?荒天下之大謬!”我一下豁然起身,堅定的否決了長芳主離奇的揣測,“我只是中了他給我設下的降頭術!那日,我還在血泊裡見過一顆檀色的珠子,那珠子一定有問題!”我攢緊了手心。
“珠子?你說什麼珠子?”長芳主一下面色風雲驚變。
“我記不大清了,只記得是一顆佛珠般的木頭珠。”果然,我就說這珠子一定有貓膩,這降頭術一定與它有關!至此,長芳主徹底慘白了一張面孔。
“說什麼珠子?我也來聽聽。”外面,小魚仙倌恰好回來,接過離珠遞過的手巾一邊擦著手一邊小吟吟地往裡走,拾了我下首位的凳子挨著我坐下,並不在乎天帝無論何處皆須居尊位的規定。
因為長芳主的一番離譜推斷,我尚在憤慨之中,想也不想便應道:“在說中降頭術之事。”小魚仙倌幾不可查的沉了沉面色,“哦。”有看向我的腳,和聲問道:“今日可還疼?”
“正要告訴你呢好多了呢?”著腳傷若非他的傷藥靈驗,怕是一年半載也好不了,如今好了自是他的功勞,我站起來走了兩步給他看。
他微微頷首,便轉頭與長芳主寒暄起來。長芳主自從聽我說了那橝珠之事後便似乎有些心緒不寧,面色隱晦的與小魚仙倌說了幾句話後便起身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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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芳主走後,我與小魚仙倌默默相對喝了一盞茶後,正準備起身去上藥,卻聽小魚仙倌在我身後不濃不淡說了一句“他復生了?”
我腳下一頓,猛然回頭,
小魚仙倌垂眼認真看著茶盞裡的葉片,茶水蒸騰而起的霧氣燻得他面孔氤氳,看得並不真切,忽而見他淡淡一笑,許久後,又道:“雖復生,卻墮入魔藉。”他抬頭仔細的看著我,“他復生以半年,半年之久,卻隱藏的如此只好,時至今日,天界才收到訊息。。。。。”
我不知為何心底舒出一口氣。
“如今,幽冥之中人人皆稱他一句——尊上。”他抿了抿唇角,彷彿事不關己般繼續道,“僅半年,十殿閻羅皆為他收復所用。
他手中青瓷茶蓋沿著杯蓋緩緩掠了半圈,細細的聲音在大廳之中繚繞不去,話鋒亦隨著那茶盞慢慢轉了過了:“覓兒,你的腳是如何傷到的?”
我背上一僵,道:“你知道的,為忘川魂水所傷。”
“哦”他看著我,眼中有碎裂的光暈一閃而過。
我轉過身,忽然間覺得有些難過,急忙道:“我去上藥了。”
“覓兒,須記得三分藥七分養,你的腳尚未好全,還須靜養。”他在身後溫和的叮囑我我腳下頓了頓,臨出廳門一望,對上他澄澈如昔的雙目,突然生出一絲感覺:看不見沙石的潭水,並非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