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沉下心來,他知道自己不能總跟著對方的思路走,這樣太被動了,必須穩住陣腳展開反擊。想到這裡,他便冷冷地說道:“我要向相關部門進行通報。不管你懷有什麼目的,請先離開我的監獄,這裡只收留應該收留的人。你和那個女人之間的事,去跟刑警隊的羅飛說去吧。”
“如果我真的見到羅警官,那我要說的可不止這一件事。”杭文治把身體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道,“我還想說說小順的死,還有你加在黑子身上的那起命案。”
張海峰的心一沉。他知道自己碰上了一個難纏的對手,不幸的事,自己的軟肋已經被對方攥在手心。而另有一件事情更加可怕:他至今也不清楚這隻披著羊皮的狼到底想幹什麼。
“你為什麼不問問我的目的?我為什麼要做一個假案,把自己扔在這個鬼地方?”杭文治替對方把這個問題拋了出來。
張海峰用沉默等待著。對方既然自問,那必然會有自答。
果然,片刻之後杭文治就按捺不住了,他微笑道:“你應該問我,問了之後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緊張。因為我的目的和你的利益正好是一致的——我們其實是同一條戰線上的戰友。”
張海峰“哼”了一聲:“那就別賣關子了,把話說透吧!”
“你肯定不想讓杜明強離開這裡,因為杜明強對你已經恨之入骨!”杭文治不緊不慢地說著,“你毀壞了他最心愛的物品——那張CD。你不知道那東西對他有多重要!他永遠不會原料你的,他會報復。而他的目標就是你的寶貝兒子。”
張海峰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桌面上,那裡鋪著兒子的作業本,看著封皮上的那幾行字,杜明強那咬牙切齒的聲音彷彿又在他的耳邊響起。
“芬河小學六二班,2號樓203房,張天揚。”
杭文治的目光順著張海峰而去,然後他歉然地咧了咧嘴:“對不起,我並不是故意讓杜明強看到這個地址的。天揚是個好孩子,我也不想他受到傷害。”
張海峰的雙手攥成拳頭,重重地敲在桌面上:“有我在,誰也傷害不了他!”
“你真的不瞭解杜明強。”杭文治沉重地搖著頭,似乎在替張海峰感到悲傷,“但你至少聽說過他做的事情吧?當他想要殺一個人的時候,還從來沒有失敗過。”
張海峰沒有說話,但他釘在桌面上的拳頭卻已在微微顫抖。是的,他聽說過杜明強的事情,據說對方很可能便是那個網路瘋傳的可怕殺手Eumenides。也正是因為如此,羅飛才會把這個人送到自己這兒來。他自己並不懼怕對方,可是,當兒子也要被拖入這個戰場的時候,他便無法控制發自內心的惶恐。
杭文治這時伸出一隻手來,握住了張海峰的拳頭:“我可以幫你阻止他。”
明明知道對方是在誘導自己,可張海峰還是無法自拔地陷了進去,他不得不問道:“怎麼阻止?”
“很簡單。”杭文治的身體進一步湊近,然後他輕輕吐出三個字來,“殺了他。”
“什麼?”張海峰難以理喻地看著杭文治。後者鬆開手,把身體又靠向椅背,說道:“這是你的地盤,你能做到的。”
“你開什麼玩笑?”張海峰瞪著眼睛,“這是共產黨統治下的監獄,不是私人刑場!”
杭文治在鏡片後面翻了翻眼皮,目光倏地變得犀利起來:“我可以幫你。”
“你能幹得過他?”張海峰根本不信,“你就別給我添亂了!況且小順剛死,我已經焦頭爛額的。這要再出什麼事,沒準我自己都會被送進號子裡!”
“張頭,你理解錯了。我只是幫你找個殺他的理由。你殺了他,不僅不會有麻煩,而且是大功一件。您甚至可以重新獲得調動的機會,到局機關繼續去追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