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會選擇哪一條路?這恐怕不是我們坐在會議室裡就能分析出來的。”
羅飛點頭表示贊同:“所以不管怎樣,我們現在都要做好兩手準備。”
“那我們要不要研究一下:怎樣把陳天譙設計成抓捕Eumenides的誘餌。”尹劍提議道。事實上對於陳天譙的落網他是最高興的,如果Eumenides因為刺殺陳天譙而被捕,那對他來說才是最完美的結局。
羅飛卻擺了擺手:“不急。先給陳天譙定個詐騙嫌疑,把他控制在我們手裡。現在我們只要全力盯住杜明強就行,再多個誘餌反而分散精力。”
這個道理不難理解:杜明強是已經收到“死刑通知單”的人,只要文成宇依然堅持Eumenides之路,他就決不會放過對方。所以在十一月份剩下的日子裡,警方並不需要去尋找更多的誘餌。
尹劍也點了點頭,不過他隨即又說道:“陳天譙的詐騙是很難找到什麼證據的,所以我們對他控制不了太長時間。”
羅飛“嘿”了一聲說:“只要能控制到月底就行了。如果到時候杜明強被刺殺,而我們還是沒能抓住Eumenides,那在陳天譙身上我們還有一次翻盤的機會。”
是的。如果文成宇堅持要走Eumenides之路,那麼按照他的信仰,陳天譙必然也是死刑通知單上的人。警方大可以在杜明強遇刺之後再把陳天譙放出去——把後者繼續作為捕捉Eumenides的誘餌,恐怕誰也無需有什麼愧疚之心吧?
關鍵的問題在於:文成宇究竟會往哪個方向前進呢?
這似乎是個必須等到月底才能揭曉的答案。
※※※
十二月一日凌晨零點。
杜明強住所內。
客廳裡的掛鐘滴滴答答,秒針、分針和時針終於用不同的速度同時轉過了鐘盤最上方的那個頂點。
一個年輕人獨坐在沙發上的瞪圓了雙眼盯著那掛鐘,他臉色通紅,心絃亦繃緊到了極致。在他腳下則碼著一溜空啤酒瓶,看來正是那些瓶中之物伴他度過了前半個夜晚。
當那個預定的時刻到來之後,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忍不住笑出聲來。
先是“嘿嘿嘿”地笑聲,然後越來越大,終於變成了“哈哈哈”的狂笑。他甚至站起身來手舞足蹈,似乎有某種壓抑已久的情緒正從他身體中不受控制地噴薄而出。
忽然“嘩啦”一聲脆響,有什麼東西被打碎了似的。年輕人嚇了一跳,不過隨即發現那隻不過是腳邊被踢翻的一個啤酒瓶。所以他的笑聲短暫地中斷了一下以後,便更加肆無忌憚地宣洩出來。
光笑似乎還不夠過癮,年輕人又撿起地板上其餘的空酒瓶往牆角砸去。“啪!啪!……”屋內連續響起了清脆的爆破聲。
等所有的酒瓶都被砸完之後,年輕人略略平靜了一些。他再次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時間已經接近零點零五分了。
年輕人似乎也鬧騰累了,他長長地吁了口氣,然後衝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做了個“V”形的手勢。
那吊燈裡藏著一個微型攝像頭,他知道刑警隊長羅飛此刻一定正端坐在監視螢幕的後面。這一個月來,除了私密的臥室和衛生間,這套房屋裡裡外外的每一個角落都在警方嚴密的監控之下。
現在這一切終於可以結束了。
年輕人向著門口走去。他開啟厚重的防盜門,門外是漆黑而寂靜的樓道。年輕人乾咳了兩聲,點亮了聲控的樓燈。
在昏暗的燈光中,一個人影迅捷無比地閃了一下。年輕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屋門口已經多出了一個男子。
“柳警官,你的任務終於完成了!”年輕人定神看清來人之後,便興奮地說道,“我們也終於可以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