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腦袋,然後就看見了黎宵苦思冥想的臉。
“奇怪,這路怎麼越走越繞了,不過是下了一場雪而已,感覺簡直就像是換了個地方。”他小聲嘀咕著。
“……會不會是黎少爺您迷路了呢?”我捂著嘴小聲提醒。
“迷路?”
黎宵露出了明顯質疑的表情:“怎麼可能,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迷過路,怎麼會突然就迷路了。”
“……”
有沒有一種可能,會不會迷路跟有沒有迷過路,二者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絡呢?
我在心中默默想道,然後在黎宵的迷之自信中,默默把話嚥了下去。
好在黎宵並沒有就此事多做糾結,在粗略觀察過四周的環境之後,他乾脆地將我放下,然後指著目之所及能看見的最高一棵的樹問我,覺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對上我茫然不解的目光,黎宵很是理所當然地回答:“當然是用來埋掉下的牙齒啊。這麼高的一棵樹,看著也有些年頭了,又長在這麼個地方,輕易不會動土,你可以放心把牙齒埋在底下。”
說著,像是還嫌不夠有說服力,又加了一句:“等哪天你入土了,你那兩顆門牙說不定還在這裡好生埋著呢。”
“……”
看著少年那張自得中帶著點驕傲的面孔,我想我是應該送上一聲由衷的感謝的——感謝黎宵竟然想得如此周到。
畢竟,我不過是掉了兩顆門牙,他卻已經連我將來可能什麼時候入土都已經想到了。
“謝謝你啊,黎少爺。”我說,滿臉寫著真誠,“沒想到您為了我居然想了這麼多。”
沒想到,黎宵聽到我這樣說,突然就開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咳咳,倒也沒有那麼的……”
我懷疑黎宵可能是有些著涼了,所以喉嚨不舒服,不然怎麼沒事老咳嗽。
正想說,那既然也已經找到了合適的地方,那就早點開始早點結束,沒有必要在這裡多站一會兒,多挨一會兒的凍。
就見正說著話的黎宵忽然伸手拍了拍那棵樹的樹幹,似乎是想證明這確實是一棵值得信賴的好樹。
——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
只聽得轟地一聲,像是在長久的忍耐之後,終於在這一刻潰不成軍,厚實的雪塊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被砸中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是懵的。甚至都沒來得及抬手護住自己的腦袋。就被糊了個滿頭滿臉。
對面的黎宵也是一臉的詫異,他看看上方已經清空的樹梢,又看看自己剛才伸出去拍打樹幹的手掌,顯然不理解——
“怎麼就掉下來了呢?”他禁不住喃喃自語,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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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同樣感到不理解。不過,我不理解的點在於,為什麼明明作死拍樹幹的人是黎宵,被迎頭痛打的卻是我的臉。
嘶,真的……好痛啊。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雪,又去伸手拍打脖頸處和頭髮上沾的雪。
可是太晚了,掉進領子裡的雪很快化開,冰涼涼地沾溼了周圍一圈的布料。
……陰冷潮溼,寒涼刺骨。
我覺得不管黎宵帶我來的初衷是什麼,再在這裡待下去,我說不定會比我掉下的那兩顆門牙更早入土。
這時,黎宵走了過來,大概是想要幫我。
可我一看見他伸出的手,本能地偏頭躲開了。
黎宵顯然是沒想到我會閃躲,那隻手在空中短暫滯留了一下,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那個……我自己來就好,這種小事就不麻煩黎少爺了。”
頓了頓,我終於還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