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宵心裡苦。
但是黎宵不敢說。
自從那一天因為口無遮攔被喻輕舟親自動手講道理之後,他覺得自己可能已經留下心理陰影了。
否則怎麼一見到喻輕舟抬手,渾身上下就痛得慌。
尤其是某一個地方。
嗯……倒也不是純痛。
而是一種難以言說的痛快交織的感覺。
其實那天一直到喻輕舟頂膝蓋之前,黎宵都適應良好——否則也不會作大死去伸那個手。
黎宵可以對天發誓,他當時真的沒有什麼壞心思,他只是不習慣人類的這副身軀而已,一時間沒有控住身體的本能而已。
但喻輕舟顯然已經將黎宵划進了拒絕交流的名單。
連著兩天,黎宵都沒能和喻輕舟說上一句話。
要麼是他剛想開口就被後者施以眼神警告。
要麼是他這邊才起了個頭,喻輕舟就轉頭和旁人說話去了。
而同行的其他人類,似乎都礙於喻輕舟的關係,不敢同黎宵有半點交集,生怕一不小心就進了喻師兄的連坐名單。
所以表面上看似迴歸了人類社會,其實比之從前在修羅域中的時候,黎宵的日子還要無聊了幾分。
畢竟碰上些不那麼礙眼的獵物,他也是願意聽對方多廢話兩句,再考慮要不要吃掉的。
說到吃,黎宵更是一肚子的苦水。
他是吃慣了生食的,最好是新鮮的血赤糊拉的那種,現在不要說生的了,就連葷腥都不見一點。
可以說是,同時接受心靈和肉體的雙重摺磨。
——就這樣,還不如死了算了。
黎宵破罐子破摔地想道,索性鬧起了絕食。
同行的人裡終於也有看不過去的。
“要不還是去看看吧。多大點的孩子,身上還有傷,一直這麼餓著也不是個事兒。還有臉上那紗布應該換了,這不都開始往外冒血了,萬一不小心直接就……”
喻輕舟本來是沒什麼感覺的。
可是一個人說了,就有兩個人三個人,他實在嫌煩。
“鬧絕食呢。”
原本正在頭腦中想象著要是他日有機會恢復如初,要如何從喻輕舟手中扳回一城自不必多說……
到時候,不僅要將那個可惡的人類按照他的喜好,上上下下里裡外外料理一番,更是要將今日的屈辱加倍奉還。
要狠狠地、狠狠地壓在地上報復回來!
也要讓對方嚐嚐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憋屈滋味兒,讓那張高高在上的面孔露出涕泗橫流的乞求表情還不夠,他還要——
正想到得意之處,忽然聽見那麼一聲,黎宵還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結果一抬眼,真就見到了本人,心臟咚的一下差點沒直接炸開。
“你……你怎麼來了?”黎宵心虛地厲害,生怕被對方瞧出自己在想什麼。
不過,他這蒼白無措的樣子落在喻輕舟的眼中,倒是側面坐實了那些人的說法。
“為什麼不吃飯?”喻輕舟問。
若是換了前兩天,喻輕舟主動過來破冰,黎宵這不得端起架子裝模作樣一番,可惜如今身體的本能早就壓過了心底的造作。
並且,不得不說的一點是,見到喻輕舟轉動搭話,黎宵確實有那麼點點喜出望外的心情。
——雖然但是,他是決計不會讓對方看出來的。
“沒味道,吃不下一點。”
黎宵給出了一箇中規中矩的回答,他覺得自己說的一點毛病都沒有。卻聽見喻輕舟忽然嗤地一聲笑了。
“你笑什麼?”他有些惱怒地抬頭,瞪了站在那裡的喻輕舟一眼。
後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