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閃過複雜的情緒。
但是隨機,又對著少年和藹地笑了。
【也對,我居然連這都忘了。】
老人說著,從上衣口袋掏出小本子,飛快地在上面寫下什麼,然後將那頁紙撕下來,遞到少年的面前。
【喻輕舟,這就是你的名字。】
【喻輕舟……我的名字。】
【對,你的名字。】
少年盯著紙上的三個字一字一句地重複著,彷彿一個初次學習說話的嬰孩,但是他的咬字遠比嬰孩清晰,語氣也更為篤定。
他在腦子裡默默記下了自己的名字,將紙張摺疊起來裝進口袋。
再次抬起頭時,竟然瞥見了老人眼角的溼潤。
——老師他居然哭了。
可是……為什麼?
那時候的他不明白,思來想去只能在找到一個詞來解釋這種情況。
喜極而泣。
所以是高興的吧?
為了他……
為了喻輕舟……
而他就是喻輕舟。
那之後,喻輕舟被接到了老師的居所一起生活。
那時候的老師正像是一個耐心的家長那樣,教會他一點點認識自己所在的這個世界,以及如何在身處的這個地方繼續生存。
他也如飢似渴地吸收著這些有用的知識。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層如霧氣般阻隔在他與周遭環境之間的陌生感逐漸淡退。
除了一直沒有恢復因為事故而喪失的記憶。
喻輕舟的生活似乎已經完全迴歸了正軌。
就在這個時候,老師提出了一個新的要求,讓喻輕舟去學校唸書。
“你能從我這裡學到的只有這些了。”
老人說:“接下來,你需要接受更加系統的訓練,同時你也需要接觸更多的同齡人,而不總是跟我這個暮氣沉沉的糟老頭子待在一塊兒。”
說實話,喻輕舟是不太願意的。
對喻輕舟來說,在這陌生的世界上,老師是唯一能夠信賴的存在。
可是,當他表現出了稍許的不情願之後。
老師卻突然生氣了。
這讓喻輕舟感到不知所措。
在此之前,雖然喻輕舟一直用老師來稱呼對方,但在他的主觀認知當中,對方更像是一位慈愛的爺爺,對待自己如同疼愛的孫兒一般,幾乎是予取予求。
因此,喻輕舟才會在不知不覺中產生了錯覺。
那就是偶爾的任性也是可以的吧……
只可惜,錯覺終歸只是錯覺。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喻輕舟很快擺正了自己的位置。主動向老師低頭,並且言辭懇切地表達出對校園生活的嚮往。
冷戰解除,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又回到了從前的狀態。
一直到完成相關的入學手續,喻輕舟帶著行李搬去學校的那一天。
老師並沒有出現。
助理小姐說,老師有重要的會議需要出席。
似乎是看出了少年的失落,助理小姐有些於心不忍地補充說,其實能推的事情,都已經努力推掉了。
“……但是前段時間積壓了太久的工作,這次的會議有重要的決斷,實在是需要親自出席。”
喻輕舟聽出了對方的弦外之音。
助理的本意是想安慰一下這個神情落寞的少年,不曾想後者卻想到了別的層面上。
“原來因為我的緣故,已經產生了這麼多的麻煩。”
老師已經到了這麼為難的地步,他卻還任性地想要繼續佔用對方寶貴的時間。
確實是太過於自私了。
“不是,其實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