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宵提出讓喻輕舟親自己一下的時候,其實已經是緊張到了極點的。
所以全程目光閃爍,幾乎都沒有正眼瞧過對方。
以至於,對方突然靠過來的那一下,黎宵完全就是猝不及防。
他呆立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術般地一動不動。
直到那陣好聞的氣息倏忽遠離,留下臉頰處殘餘的溫熱觸感,他才後知後覺地摸上自己的面頰,動作僵硬得像是剛按上去的胳膊。
“好了。”
喻輕舟公事公辦的一聲,將黎宵那種近似夢遊般的狀態中驚醒。
後者連著眨了好幾下眼睛,隨著眨眼頻率的上升,少年的面孔也一點點蔓延開豔麗的桃粉色。
然後黎宵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後知後覺地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等等,這樣……這樣就沒了?!
他都沒有一點心理準備,也沒來得及感覺什麼,就結束了?!
還有,誰說他想被親臉頰,他想要對方親的明明就是……明明就是……
黎宵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只是一個勁兒地往喻輕舟的嘴唇上瞟。
嚴格來說,喻輕舟不是那種十分之驚豔的長相,但著實耐看。
無論是眉眼、鼻子、還是嘴唇,單獨來看都只能說是中規中矩,但放在一起又有種奇妙的吸引力。
令人禁不住看了又看,疑心怎麼會有人生得這樣恰到好處。
此刻,黎宵盯著那雙色澤淺淡的唇瓣微微出了神。
突然發現原來喻輕舟的唇色並不像印象中的那樣寡淡,而是逐漸變化的,越是靠近唇縫和中線的位置越是鮮豔,就像是方才輕含過口脂,尚未來得及均勻推開一樣。
讓人禁不住想要上前,用指腹捻著抹上一抹。
忽然那雙唇瓣開合起來,殷紅間露出潔白的牙齒,上頭的兩顆門牙稍長些,說話時牙齒下端總是有意無意地摩挲過下唇,給那副端正俊朗的面容平添了一絲柔和與稚氣。
喻輕舟說:“時候差不多了,早些回去吧。”
黎宵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議道:“你這是要趕我走?”
喻輕舟有些無奈:“你說的親一下,我也親過了。這大半夜的,你不回去,難道還在賴在這裡?”
“怎麼就是賴了?”
黎宵一聽不樂意了,嘟嘟囔囔道:“就不能……就不能是你留我在這兒住一晚啊,再說我們都多久沒有見面了,你就這麼不想看見我啊?”
“實話實說,也不是特別想。”喻輕舟淡淡道。
黎宵一下就噎住了:“你……”
“實在想留下的話也不是不行。”喻輕舟轉過話頭,“不過只能睡躺椅。你要是不介意的話——”
“不介意!”黎宵忙不迭道。
開玩笑,他可是睡石頭睡山洞的長大的。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別說躺椅,就是在地上他也能湊合一晚。
左右,白天睡得夠多了,他也不是真想來睡覺的。
他就是想……想看看喻輕舟,想多聽聽對方的聲音,想確定對方就在自己的身邊,真真切切的。
黎宵沒有告訴喻輕舟,自己剛才趴在桌上做的那個夢。
嚴格來說,那並不算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噩夢,裡頭沒有一點恐怖和血腥畫面。
而是一個奇怪的房間,內部堆滿了黎宵說不上來的各種櫃子和檯面。
那些物體的表面都浮動著奇異的光點,組成了像是文字的陌生符號,符號不斷變化,伴隨著耳畔的滴答聲,還有奇異的嗡鳴。
在靠近房間中央的位置,豎立著一個巨大的金屬圓柱體。
從擺放在房間各處的那些櫃子和檯面之中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