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來找方書記,說考核組的工作基本結束,楊立民想和方書記交換意見後,儘快返回省裡,問方書記何時方便。方書記說下午吧,我上午再找幾個同志談談。
談話對於他來說,好比數學題,雖然求解結束,步驟卻一步不能少。該走的步驟不走,他要丟分的。
和楊立民的談話輕鬆愜意。陳年普洱的醇香裡,楊立民的微笑充滿了解放的味道。“我要鬆一口氣了。”楊立民說,“考核的總體情況和預想的基本一致,和方書記的介紹基本一致,和群眾的總體評價基本一致。這樣,我們考核組向省委彙報就容易多了。”
方明也微笑著。這樣的考核結果基本在他的把握之中。這說明渾江的大局是穩定的,渾江的幹部群眾值得信賴。但他一直不明白:楊組長與馬小德的談話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傳言。“既然考核結果和群眾推薦結果一致,那麼,考核組對人選還有其他意見嗎?比如說馬小德。有人說,楊組長一談到此人,就坐不住了。”
楊立民頓時臉紅了,合上手裡的筆記本道:“哪裡的話呀!我有痔瘡,坐久了不起來活動活動,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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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掌 第四章(1)
左黎沒有想到,牛昕竟有這麼好的女人緣。
就算她的審美標準很苛刻了,牛昕也是一個能得高分的男人。挺拔的身材;炯炯有神的眼睛;稜角分明的雙唇和剛毅威嚴的鼻子。這一切讓牛昕渾身充滿了磁性。印象裡,如此儀表的腐敗分子還真沒有遇到過。她注意到了,牛昕進到這裡以來,頭髮始終梳理有序。這和以往雙規物件截然不同。有的人本來並無大事,進來後,馬上就蓬頭垢面,腰弓腿彎,一副活不起的樣子。但牛昕不是這樣,可以一動不動地在床上端坐幾個小時。本沒有什麼內容的報紙,他可以學究似的從頭看到尾,專注如手捧經書的信徒。左黎知道,這是一種定力,一種非同一般的定力。
七天,專案組沒和牛昕說一句話,牛昕也沒有寫一個字。看樣子,冷處理的辦法在牛昕身上未必湊效。他就是沉默,如同雕像,沒人見他微笑,也沒人發現他苦惱。他就像局外人一樣,冷冷應對著一切。
雙規期間,牛昕住的是套房。外屋住著一個武警、一個專案組的小夥子,裡屋卻只有牛昕。每天午飯後,他可以去室外半個小時。其他時間就在房間裡交代問題。專案組把地點選在了交警培訓中心。這裡位置很偏,交警支隊只是象徵性收取一點費用。這對於辦案經費緊張的紀委來說,是不得不考慮的一個因素。
左黎如同蹲在洞口的獵人,一心等著獵物露出頭來。辦案的人都知道,不怕案犯胡說,就怕案犯沉默。只要他開口,就不愁找不到破綻。而一言不發的人,卻讓人無從下口。
看管人員報告左黎,說牛昕要求和左黎談。左黎心中暗喜,冷處理這一招開始見效了。左黎說:“告訴他,有事可以寫在材料裡,不用談。”
又過了幾天,工作人員再次報告,說牛昕希望當面和左主任交代一些問題。
這樣,左黎和牛昕有了一次長談。
說是談話,但實際上,在左黎看來,卻是牛昕在講故事,說的都是女人的故事。
身為女人,左黎對女性的話題有著本能的好奇。她沒想到的是,牛昕悶了十多天後,急於找她傾訴的,都是紅顏知己的往事。
令左黎驚訝的是,牛昕原是情商極高的人。牛昕說他喜歡楓葉,每到深秋,都要去北京的香山看楓葉。香山的楓葉會飄落,但他心中有一片楓葉卻永遠不會凋落。他心中的這片楓葉是他的五個紅顏知己。五個美麗的女人像一片楓葉的五個角,讓他的情感世界總在燃燒著紅色的火焰。
牛昕講到的第一個女人劉松芝,市外辦的一個處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