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與馬秀英站在外面說了會子話,便見幾個丫環奴僕搬著東西進了屋子,待得都擺放好了,周芷若便進了屋子,只見這是個三間式的套房,正門進去後,左手邊是臥室,右手邊是一間小屋,開著一扇偏門,裡面有兩張簡陋的床,看來是丫環或下人睡的房間。正屋裡放著一個梳妝檯,一張桌子,還有一個櫃子,各放在屋子的三面牆的邊上。櫃子上有一面銅鏡,鏡旁有一盆菊花,桌子上放著一隻茶壺和四隻杯子。
周芷若略走近看時,卻發現這些茶壺和杯子,包括那花盆,都是贛州窯的精品——看來郭子興在這方面也是很有講究的。
桌子是黃花梨木的,漆上得很勻很清,保留了黃花梨木的原有風貌,也是一件精品——對周芷若和沐英這樣的外人也配上這樣好的東西,想來他們自己用的將更好吧。早先在郭母的房裡,周芷若卻看不到什麼太華麗的裝飾。也許對於一個瞎子來說,華麗是無用的吧。但是對於盡孝心,應該是不在乎母親是不是能看見的。而且有些東西,用起來是不一樣的。
比如說現在這在裡房點起的薰香。
臥室裡如今已經點起了薰香,香爐也是贛州窯的,點的薰香是上等的棧香,在那雲母薄片上緩緩地被下面的一塊小炭燻烤著,散發出舒緩而無煙燥之氣,卻嫋嫋不散的香風來,連外屋也能聞著,直沁入胸中。
“今天你們跑了這麼遠的路,又和這麼多人擠來擠去的,身上想是也出了汗了,不如且沐浴一下吧。我讓她們這就燒火盆來,不會冷的。”
馬秀英笑著對二人說——她只以為周芷若和沐英都是孩子,在一起洗個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卻沒料到周芷若是個“小大人”。
周芷若倒是也想洗個澡——她本就是極為愛潔之人,前世又在峨眉派過慣了清淨的日子,自然恨不得天天沐浴的。只是如今家中條件所限,不得不免了這沐浴的想法,現在有了這機會,自然要洗的。
只是看了一眼沐英……
沐英一見便知道周芷若的顧忌,便道:“我不髒,不要洗。”
周芷若“哼”了一聲——你不洗?這麼髒,還想跟我睡一張床麼?於是道:“不洗怎麼行,臭也臭死了!我先洗,等我洗完你再進來。”
沐英略怔了一下,但也沒有辯駁,便應了一聲,自顧自地走了出去,在門外倚著牆站著。馬秀英見了,心中也是又好笑又詫異,便對周芷若笑道:“英弟好像很聽你的話嘛。”
周芷若面露得意之色:“那是自然,他不聽我的,自有他的苦頭吃。”
馬秀英哈哈一笑,只當是兩個孩子間的頑鬧,也不在意。
不一會兒熱水燒好端來,火盆也燃了起來,馬秀英便來脫周芷若的衣服。周芷若紅著臉道:“姐姐好尊貴的身份,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我雖小,但也會自己沐浴的,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馬秀英嗔怪道:“我又哪裡尊貴了,妹妹好沒道理。”
周芷若笑道:“我原是自己沐浴慣了的,姐姐這一上手啊,我倒覺得不慣了,倒是我這身子,當不得姐姐的手了。”
馬秀英聽了笑笑——她也知道有些女子是不願別人看到或碰觸自己的身子的,卻只是沒想到周芷若這麼小的女孩子也有這樣的習慣罷了,再說她本身也是受人侍候的,並不是侍候人的,所以就道:“那我叫這就月痕來侍候你吧,她現在還在交割一些事情,我讓她快點兒過來。”
月痕本是馬秀英身邊的一個丫環,雖然不是馬秀英的帖身丫環,但也跟了她有幾年了,也算是眼明手快又懂事的,故此馬秀英也極放心她,便要讓她來侍候周芷若。
周芷若卻是連連擺手:“不必不必,我也習慣自己洗了,別人替我洗我反而不自在了。”
馬秀英笑道:“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