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基本上混工會的,都是一些老好人,人緣兒比較好而已,若論起什麼對於企業的影響力,還真的要差多了。
“哦,這樣啊。”葉開點了點頭,“看起來,依靠他們自己來處理這事兒,是有點兒難度的,說不得,只好我們自己動手了,總不能看著工人們亂成一團兒,影響了生產。”
“是啊,先發制人,後發就受制於人了。”孔有德是老紀委了,對於這個倒是門清兒。
……
胡文選在市鋼廠算是個副處級的小頭目,今年三十多歲,正當年。
市鋼廠是副廳級的編制,不過企業編制相對於政府而言,其實就要弱勢多了。
在以前的時候,市鋼廠的副廳還是比較牛逼的,當年工農兵學商,工人是老大哥,企業裡面的工人都是鐵飯碗,自然吃香,如今經濟正在轉型,以前嚴防死打的一些東西,比如說資本主,義尾巴什麼的,現在都翻身要充當主力了,所以這個企業的幹部身家也日漸跌落。
不過凡事都有相對論,如果你真的有通天的渠道,企業的副廳級,也未必就不能夠轉化成為政府的副廳級,但是這裡面所需要的能量,可就大得很了,就算是省委的幾位大員,也未必就能夠說了算的,一般都是要上會討論,再透過比較婉轉的渠道運作一下,不大可能一步到位。
當然了,事情也有例外的,如果是中央大員發話的話,這個事情還真沒有什麼難度。
總而言之,這個轉化不是不行,而是要看給你說話的人的層次夠不夠高。
但是對於一個副處級的幹部而言,處理的難度就小多了,只要是哪一位副省級的幹部想要操作一下,都不算是什麼難事兒。
胡文選現在就面臨著這個問題,有人給他承諾了,今天這件事情如果幹好了,他這個企業裡面的小副處,就給他活動一下,搞到政府裡面去,到時候混上幾年資歷,提上一級,再放下去可就是主政一方的縣太爺了。
有這樣的機會,胡文選自然不肯放過,這可是他興旺發達的好機會。
“左總有什麼錯?不就是市鋼廠的業績好,惹得外人眼紅了嗎?!”胡文選在一群基層幹部們當中煽風點火兒,有些義憤填膺地說道,“現在企業的效益普遍都不好,咱們市鋼廠算是一枝獨秀,左總他們這些人都是有功的!要是把左總他們趕走了,再換上一批啥也不懂的幹部來管理市鋼廠,到時候業務都亂套了,還指望廠子發展嗎?我看維持都夠嗆!”
“是啊,我也覺得這事兒有問題。”旁邊兒一個跟胡文選關係不錯的幹部也插嘴道,“廠領導多吃多佔幾個,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兒,現在人家出去跑業務,不花錢能辦成事兒嗎?為啥別的企業不行了,咱們還能硬挺著,不就是因為廠裡面這些領導辦事兒靈活,懂得隨機應變嘛。如果大家都老老實實的,這今生意要怎麼做?市紀委非要拿著這點兒事情做文章,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聽說是市裡面想要安插一批人過來,先拿下左總他們騰位子。”
“唉,這麼折騰下去的話,我看今年我們市鋼廠要元氣大傷了,還不知道年底能不能繼續盈利呢,聽說外省很多鋼鐵企業都已經開始虧損了,希望我們不要也淪落到這種地步吧。”
“不能這樣啊,我家四口人,都指望著我這點兒工資過活呢。”
眾人紛紛議論,對此憂心忡忡。
胡文選等人散佈出來的言論,確實在工人們的心中引發了不小的震動。
至少,現在很多人都開始流傳小道訊息,說是市裡面想要將市鋼廠領導層換掉,不喜製造罪證誣陷左世昌等人,還有些人則更是妖言惑眾,說是市裡面想要把市鋼廠給搞垮了,搞破產清算,然後轉化為私人企業,大家都去給資本家打工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