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小心別射壞那身上好的皮毛就行。
似乎是感覺到危險,狐狸開始在坑裡亂竄,竭力想要逃開。
“狡猾的東西。”羅亞輕輕咋舌,拉弓的手卻一刻不放鬆,他對自己的箭術是很有信心的。
慢慢拉滿弓,手指繃緊,牢牢瞄準那隻小小的頭顱,就要放箭——
“別殺它!”袖子突然被人一扯,箭失了準頭,斜射在坑壁上。
他惱火地叫起來,“莎曼你幹麼搗亂?”
她不理會他的臭臉,義正詞嚴。“你為什麼要殺它?它又沒有得罪你!”
“天呀,你真是個麻煩。”羅亞覺得現在這個時候還要向她解釋什麼是打獵實在有些愚蠢,“因為我是獵人它是獵物,被抓住的獵物當然要被殺死。”
“不行,不許你殺它!”她看他的眼光像在看什麼冷血的兇手,“要屠殺這麼可愛的動物,你真殘忍。”
屠殺?殘忍?他哭笑不得,面對莎曼他常常有這種感覺,但顯然今天是沒辦法跟她講道理了。“你躲開,不要看就行了。”
她固執地攔在他前面。
他想推開她,於是看見她的臉上流下兩行透明的淚水。“喂喂!你幹麼?”他狼狽又驚慌地叫起來,“別哭了!唉……你怎麼那麼愛哭啊?”
最終,他還是放走那隻珍貴的火狐狸。
這一天捕獸陷阱共捉到一隻狐狸、三隻野兔、兩隻犬、一隻山雞,而除了那隻己經凍死的山雞外,所有獵物都被莎曼放掉了。
看著與高采烈地說“打獵真有趣”的莎曼,羅亞無奈而頭疼地想,儘管可以稱之為善良,但她的善良,怎麼看也只能用無知和幼稚來形容吧。
不過,能看到她的笑容而不是眼淚,他還是在心裡鬆了口氣。
第三章
時間是一條悠悠的河,以永恆的節奏緩緩地前進。
不知不覺中,四年的時間使羅亞越加高挺,雙肩慢慢寬闊,嗓音也日漸低沉;莎曼雖然仍是孩子氣的可愛臉龐,卻也悄然開始屬於少女的成長,身材由圓潤變得纖細,個子也慢慢長高。
但朝夕相處的兩個朋友對這些一無所覺,在她眼中,羅亞仍然是有著黑髮棕眼、向她宣誓效忠的武士男孩!而對羅亞來說,莎曼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常常讓他覺得頭疼的麻煩愛哭鬼。
當天邊最後一縷晚霞也消逝,星斗開始一個接一個躍上深藍色的天幕時,羅亞爬上高高的鐘樓,毫不意外地看見一頭金髮的少女坐在石垛上,支腮望著天際出神。
他走過去,在莎曼身邊坐下,靜靜地沒有說話。
晚風輕輕吹拂過臉頰,帶來清爽的感覺,羅亞放鬆四肢,摘下一片樹葉開始吹起來,葉子發出簡單而歡快的曲調,應和著風聲。
“羅亞,”莎曼保持著托腮的姿勢,沒有轉頭看他。“你聽見了嗎?”
他停下,“聽見什麼?”
“沙漠的歌聲啊。”
他詫異地側耳傾聽,除了風聲一無所獲。“什麼歌聲?”
“唉,你真的聽不到嗎?沙漠在唱歌,就像大海會唱歌一樣。從前在帕西法爾,我每晚都聽著海之歌入睡的,現在沙漠的歌聲也很好聽呢。”
海洋唱歌?大概是指海浪聲吧,羅亞終於弄明白她在說什麼,不由覺得失笑。
莎曼總是有一堆奇奇怪怪的念頭,常讓他聽得莫名其妙,至於沙漠的歌聲——應該就是風沙之聲吧。托勒利夏位於沙漠邊睡,終年風不停息。
“沙漠一年四季這麼唱,你都聽不煩嗎?”他不怎麼認真地問。
“我喜歡啊,”她說得理所當然,“只要是喜歡的東西,我就會一直一直喜歡下去,一輩子也不改變。”
一輩子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