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只見常阿伯他們已各自尋到個結實的地方躲了起來。
其實他們的這個戰局相當混亂,試想,在這麼一個縮手縮腳的院落裡,原本擠進來二三十個人就很不容易了,何況這群人眼下是拉開架勢械鬥。
所以這個混亂的戰局在我找到突破點闖進去後,就顯得更加混亂。
紇雷揮舞著一把彎刀,招招狠辣,步步緊逼地向狐狸招呼。而他的手下也紛紛追隨著他的腳步,將狐狸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但因狐狸是個不出世的高手,所以他們基本都沒有沾到他的衣裳角角,這讓我甚是欣慰。
狐狸領著我在人群中繞了幾個圈,就將紇雷繞在他的部下之中,一時難以脫出。而狐狸也不戀戰,長臂一舒攬住我的腰際,半躍起時,足尖借力在院牆下的磨盤上輕巧一點,便帶著我離開了常家小院。
院外,幾匹精良的戰馬被拴在枯木上。
於是我與狐狸翻身上馬,我在前,他在後。
但我的這個位置卻略略不同於其他姑娘經常所在的位置。因在我的理解中,姑娘們在此時普遍都應被人從背後摟住,而我卻是面對著狐狸那一方寬闊的胸膛,被他正正經經攏在懷中。
唔,這個姿勢,實在像是一對——父女。
當灌滿勁力的箭矢破空而來是,我正攀著狐狸的肩頭向後看去。他在那一瞬間動了動唇角,然後騰出隻手將我的腦袋按在他胸前,與此同時我聽見他說:“阿歌,別鬧。”
然後狐狸那身粗麻布的衣裳上就綻開了一朵血紅色的花,在左胸口的位置。
25第二十四章 旖旎的山洞
石壁上的“正”字已刻到一個半,日升日落,整整八個晝夜,秦璋始終沒有睜開眼來看一看我。
八日前,我與秦璋兩個偷了紇雷的戰馬沿著羊腸小道蜿蜒而行,但大抵因為當時的積雪已厚得讓馬分不出坑和路的區別,所以那匹馬就走得十分謹慎。這就導致我兩個不像在逃命,倒像在閒庭信步地看景兒。
索性紇雷並沒有大肆追捕我倆,我猜測他是忌憚著朝廷駐紮在附近的部隊。畢竟,他腳下站著的這塊土地仍然屬於小皇帝,這是朱家的地盤。
但紇雷這個人也確實不厚道,他此番不但在我倆背後放冷箭,而且箭法又出奇地精準。於是連意思一下都沒給意思,就直接把弩箭射了出來。
待我兩個逃到這個山洞的時候,秦璋那身衣裳上的血水早已給凍成了冰碴子,並了那一支弩箭同傷口結在一處。
秦璋那時望著我的眼神有些渙散,他半個身子壓著我靠在石壁上,滾燙的額頭抵住我的,然後勾了勾唇低低地咕噥了一句:“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許……”
誠然,秦璋的這句話沒能說完,倒也不是因為別的,主要是因為我當時正在慌張地扒他的衣裳,然後一個不慎,就牽到了傷口,於是他就那麼不明不白地疼暈了過去。但這也不是個壞事,畢竟止血的這個過程比較血腥,他人事不知反倒好些。我按著過去在軍隊裡的土法子,拿燒熱了的匕首在秦璋傷口附近燙了這麼一遭,總算堪堪將血止住。
但老實說,替秦璋處理傷口的時候,我是有那麼些怕的。我怕他就這麼一睡不起,也怕一個人去面對往後的種種。可那時的我並沒有仔細去思量,為何會對狐狸有這樣的依賴。倘若我在那個時候能夠察覺這份心思的來源,那麼日後的波折或許也會少些。但這總歸都是後話,那時頂重要的事就是將秦璋從死亡邊緣上給拽回來。
在這八個日夜裡,我只敢在白天的時候到山洞外面去找些能夠燒著的樹枝,再尋摸點勉強能用的草藥,然後就匆匆回到這個山洞裡。因狐狸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我自不敢走得太遠去找食物果腹,所以就這麼顆粒未進地捱了七日。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