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各自歸去,元封回到簽押房一看,柳迎兒正坐在自己的太師椅上看書呢,大眼睛亮閃閃的,哪還有半分醉意。
“你不是喝醉了麼?”元封奇道。
“哪有啊,我才不愛喝白酒呢,都是拿水和他們應付的。”柳迎兒得意的一笑。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府吧。”
“好啊,嗯,我想借幾本書看看。”柳迎兒一指地上,一口藤條箱子裡面滿當當都是書卷,原來小丫頭一直不走是惦記著這個,沒有洗馬大人的肯,司經局的卷宗檔案是不能外借的。
“儘管拿去看。”元封豪爽的一擺手,司經局現在就是自己的天下,弄幾箱子書出去看看算什麼。
柳迎兒高高興興走了,元封一直將她送到相府附近才離去,柳迎兒已經換了衣裝,拉麵館的小夥計幫她提著書箱,偷偷摸摸往側門走去。
天已經擦黑了,這麼晚才回家可不符合淑女形象,好在父親日理萬機,每日很晚才回府,有時候甚至住在衙門裡,所以柳迎兒才這麼膽大包天。
走到門旁剛要叩門,忽然背後傳來聲音:“柳小姐,小生在此等候多時了。”
柳迎兒嚇得一激靈,回頭一看,一個青衫書生正站在路旁,柳絮滿肩,想必已經等了不短的時間了,天色晚了,他的面目有些模糊,柳迎兒認不出是誰,歪著頭看著他,眨了眨眼睛。
“小生楊峰,乃是右相大人的門生,前日曾來府上拜訪的。”那人見柳迎兒一臉懵懂,趕忙自我介紹。
“哦,想起來了,你是新科狀元,來找家父的吧,走大門吧。”柳迎兒這才想起此人。
“小生已經外放知縣,明日就要啟程,此番前來是為了……”楊峰有些語塞,過於曖昧的話難以啟齒。
側門已經開啟,柳迎兒衝楊峰一笑,指了指前門:“別在這傻等,走前門。”說罷閃身進門,側門關閉,落鎖。
楊峰惆悵的踱了幾步,嘆了口氣。終於還是離去了。
柳迎兒偷偷摸摸溜進自己的書房,丫鬟蘭香已經等候多時了,見她進來慌忙道:“小姐,老爺找你好幾次了。”
“啊,我爹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早。”
“是啊,聽說新科狀元外放了知縣,特地來府上辭行的,老爺想讓小姐出來見客,哪知道小姐您今天玩到這麼晚……”
柳迎兒的臉立時耷拉下來:“完了完了,這回麻煩了。”
蘭香聳了聳鼻子:“小姐,你在外面喝酒了?讓老爺知道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蘭香,你說狀元今天到府上來了?”柳迎兒忽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趕緊打岔問道。
“是啊,中午就來了,老爺還留他在府裡用了飯呢,大少爺也作陪的。直到下午才走。”
柳迎兒默然,那位新科狀元在府外苦等了幾個時辰,原來不是在等父親,而是在等自己啊,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
4…39 兄弟
招安還不滿一個月的匪寇,被安國郡王親自調入京營禁軍的原太湖水匪頭目沐英再次揭竿造反,重入太湖,舊部紛紛響應,再次聚嘯八百里太湖。w WW(
這件事等於在朝廷臉上打了清脆的一記耳光,尤其是那位協理政事的安國郡王,威望更是落到了谷底,此事之後,老三奪嫡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清晨,水西門外,鼓樂喧天,彩旗招展,數十名文武官員站在道旁翹以待,數百名御林軍甲士手持金瓜斧鉞排列著整齊的隊伍,這是在迎接從長安回來的秦王殿下。
昨夜秦王就到了江北,今早乘船過江,今天是個晴好的天氣,萬里無雲,大江東去,隨著三聲號炮,一艘金碧輝煌的龍船從江北浦口出,江上漁船客舟都停航了,漁人旅客紛紛站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