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做打算。
那個商人在路上就接受了醫治,箭矢被剜出,敷上了金瘡藥,可是當他醒來之後卻說不出自己的姓名,問他是被何人伏擊,就更加說不出來了,看來是那一下摔到腦袋了,河口鎮商家雲集,這人又是商人打扮,想必有人認識呢,於是元封便讓人領著他沿街走了一遍,可是居然沒個人認識他,元封無奈,只好暫時收留此人,沒名字不好稱呼,眾人便稱他為“老李”。
老李的腦子受到重創,眾人也不讓他幹什麼力氣活,就留在鋪子裡掃掃地,收拾個桌椅板凳,燒茶倒水啥的,先這樣幹著,等以後又機會去涼州、長安這種色目人聚居的地方之時,再幫他打探自己的身份。
在十八里堡眾人眼裡,元封就是神童的代名詞,凡事只要讓他拿主意準沒錯,現在私鹽生意做大了,凡事都要立個規矩才行,要不然誰都能定價,誰都能從櫃上支錢,那不就亂套了,所以楚木腿才把元封從蘭州請來定個章程。
可是元封也不懂這一套啊,你若是問他行軍打仗築城紮營,或者刀法箭術啥的,他能給你說一大通,可是這買賣行上的玩意,沒學過啊。
面對厚厚的賬本,元封一頭霧水,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但是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來,只好道:“先這樣記著吧,以後慢慢再想辦法。”
“這怎麼能行呢?”忽然旁邊有人驚呼道,眾人一看,竟然是老李在說話,他在幫元封倒茶的時候瞥見了賬本,情不自禁的表了看法,但是說完之後就後悔了,大概是覺得自己一個下人不能這樣沒規矩。
老李這人很忠厚,平時話語不多,幹活利索又勤快,大家都很喜歡他,此時他忽然對賬本提出看法,難道說賬本激起了他的某些回憶?
元封饒有興趣的問道:“老李,你說說這賬本有何不妥之處?”
老李道:“先不是這種記法,應該用格子分開,日期,賬目、數額、經辦人分別填寫,同樣的科目要在兩本以上的賬本上記載,互相對照防止錯漏,然後再匯總到總賬上以便查詢,另外這數字是不能隨意改動的,誰改的誰加蓋名章以示負責,賬本更不能隨便撕毀,就算是墨汁打翻在上面也得留著。”
元封眼睛一亮“老李,你以前是賬房吧?”
“這個……不好說,這記賬的規矩我也是懂點皮毛,至於以前在哪裡學的,真的想不起來了。”老李說著,煩惱的錘著自己的頭。
“無妨,就算懂點皮毛也比我們這些半吊子強,乾脆你就來做鹽鋪的賬房吧。”
“這,行麼?”老李遲疑著不敢答應。
“當然行了,我們都不懂這個,你就先把擔子挑起來,帶幾個徒弟出來就更好了,我們的生意越來越大,缺人才啊。”
老李猶豫了一下終於答應,把楚木腿高興的什麼似的,他認定老李是個老行家了,肯定不光會記賬,還懂得存貨收之類的法子,便拉著老李去倉房指點了,他們走了之後,葉開問道:“封哥兒,這人來歷不明,把咱們的賬目交給他管理,可靠麼?”
元封道:“他身上的箭傷你也看見了,差點就要命的,頭上磕了那一下也不是假的,若說是有人使苦肉計打入咱們內部,這計策未免太真實了點,咱們堡子裡讀書人不多,又不敢依仗外人,反而是他這個失憶的人最合適。”
於是老李就這樣在河口鎮住了下來,同時一個驚人的訊息傳來,尉遲家的當家人尉遲光遇刺身亡,尉遲家元氣大傷,不得不收縮生意,把精力投入到家主爭奪戰中,蘭州這邊的當家人尉遲炯是候選的熱門人物,他為了籌措資金,居然向十八里堡低頭,答應以後嚴格按照配額來進行茶馬交易,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十八里堡背後是巡商道,是戶部,是朝廷,現在正是朝廷實行新馬政的風口浪尖,暫退一步海闊天空,大家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