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胖揍了一頓,敢打捕快,這人一定是吃了豹子膽了。
“這是怎麼回事?誰打的?”沐臨風問道。
“還能有誰,破落村那幫收馬桶的,我還沒去找他們的茬呢,上來就揍我一頓,你看,牙都掉了,這還有王法麼?”張頭哭喪著臉,拿出一枚帶血的牙齒給沐臨風看。
沐臨風怒火中燒,這幫小爬蟲,若不是因為他們,老子也不會倒黴,雖然老子被降職了,但依然是堂堂的錦衣衛,對付幾個平頭百姓還不是小意思,內廠不管這個事兒,我自己管!
想到這裡,他沉聲喝道:“張頭李頭,把你們手上能調動的人全部調集起來,我還就不信了,一幫倒馬桶的能爬到官府頭上撒野。”
兩位捕快立刻行動起來,本衙門的人不敢驚動,只能將附近的潑皮無賴集合起來,倒也湊了七八十個人,拿著棍棒鐵尺向破落村匯聚而來。
當他們第一隻腳踏入破落村的時候,村裡就進入了戒備狀態,如今的破落村,已經不是一盤散沙,卓立格圖以恩威並施的方法徹底收服了民心,如今村裡上下團結,一致對外,簡直就如同一座大兵營一般。
沐臨風是第一次到這個骯髒的地方來,忍不住拿手絹掩住了鼻子,這裡太臭了,到處是垃圾和糞便,汙水橫流,野狗遍地,人人面有菜色,但是看著這夥全副武裝的人,村民眼中卻沒有畏懼的顏色,而是一種很奇怪的表情。
後來沐臨風才想到,這種表情叫做幸災樂禍。
一行人來到高宅門前,沐臨風示意張頭上前敲門,張頭壯著膽子上前,啪啪砸動門環,扯著嗓子喊道:“錦衣衛京兆尹聯合辦差,還不開門!”
大門猛然拉開,倒閃了張頭一下,他慌忙退了幾步,定睛一看,卓立格圖坐在輪椅上,身後十幾條大漢眾星捧月一般圍著他。
如今的卓立格圖已經頗有點上位的氣質,他微皺眉頭什麼敲,喊什麼喊,你爺爺腿瘸了,耳朵又不聾!”
四周一陣鬨笑,張頭臉上泛紅,回頭看著沐臨風。
沐臨風強忍怒氣,上前道:“大膽毛賊,天子腳下豈能容得你撒潑,看看爺的行頭,爺爺是錦衣衛!跟我走一趟吧。”
兩位捕快也挺起胸膛,傲然看著卓立格圖,你小子不怕捕快,算你狠,可是你總有怕頭吧,錦衣衛來了,有種你再橫啊。
潑皮們也驕傲的挺起了胸,跟著錦衣衛和捕頭打群架,有底氣!
誰知道人家根本不把錦衣衛放在眼裡,一幫人哈哈大笑起來,笑的前仰後合,眼淚都出來了。
沐臨風怒火萬丈,這兩天來他受了太多的窩囊氣,現在連一個市井流氓都敢笑話自己了,而且這個流氓還是欽犯,是反賊餘孽,見到官差躲都來不及了,居然敢對著幹!
沐臨風怎麼說也是飛鷹堂副堂主,道上混過的,也有兩把刷子,他的手慢慢向繡春刀伸去,忽然,那瘸子的笑聲嘎然而止,冷冷道:“錦衣衛又怎麼了,信不信我一句話就扒了你的官衣。”
沐臨風呆住了,愣愣望著卓立格圖,後從懷裡摸出一個什麼東西晃了一下,傲然道:“本來不想拿出來的,是你們逼我的,看清楚,老子是內廠的。”
此言一出,眾皆譁然,內廠的名頭最近很是響亮,那可是天子近臣,比錦衣衛還牛逼的機構,怪不得這漢子如此囂張,人家有恃無恐啊。
兩位捕快震驚的望著沐臨風,希望他拿個主意出來,但是沐臨風卻啞巴了,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內廠會給他冷板凳坐,這瘸子,真的可能是內廠的人。
至於為什麼西涼的衛士會變成內廠番子,這就不是自己考慮的事情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自己原來還是太湖水寨的副堂主呢,現在還不是穿著錦衣衛的官衣,自己能叛,難道人家就不能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