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吧。”
小僕遲疑地又看了看,這才慢蹭蹭地退了出去。
裴渠聽到關門聲,連忙鬆了被角,南山便從被子裡探出頭來,卻不期撞到了他的下頜。她因憋氣漲紅了臉,又因頭頂磕到了裴渠的下巴疼得皺眉,正要抬頭問裴渠疼不疼,裴渠卻順勢低首,唇輕輕貼上了她額頭。
南山身子一僵,視線所及處除了他的喉結與細薄的頸部面板便什麼也沒有。因身在暗處,她的耳朵與觸覺又愈發敏銳,耳畔只剩下裴渠的呼吸聲,前額髮間則全是他暖融融的氣息。
南山閉上了眼。
☆、第68章 六八權謀
南山將手按在心口上;覺得似乎有些暖暖的熱意正在醞釀;自己的呼吸聲也變得沉重起來。屋外的蟬鳴聲終於疲了歇了,而前來送飯的小僕也早已走遠。她察覺裴渠的手臂伸過來擁住了自己;於是按在心口的手便慢慢蜷起,收成拳頭緊緊壓著;彷彿怕自己的心突然跳出來。
對她來說;如此親近地抱一抱是很奢侈的事情。成為內衛之後必須對身邊所有人都保持警戒,萬一輕信了誰獲或與誰太親近,便都有可能暴露身份,折掉羽翼死無葬身之地。
在上位者眼中;她只是一個冷冰冰的工具;飛簷走壁探聽訊息,根本算不上人。若不是有沈鳳閣在,她恐怕過得比工具還不如。
儘管這些年有鳳娘相伴,周圍也有那麼多的共事者,她卻依然孤獨而無依靠。她很懷念小時候母親的懷抱,也很懷念離開淮南跟著裴渠時,對他無理由的信任感。南山忽舒出一口氣,從下巴到肩膀再到手臂,乃至整具身體都在他懷中放鬆下來。
她的手橫在兩人之間,甚至能同時感受到兩個人胸膛的起伏。此時她離他很近,這種彼此之間的信任彷彿回到多年前,而這些年的所有事,閉上眼卻好像只是大夢一場,全是幻象,無休無止的幻象而已。
但從幼童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到底這才是現實。南山睜開眼,忽然稍稍掙開他的懷抱,頭往上探,手也是往上搭住了他的後脖頸。昏暗環境中的互動,幾乎辨不清人臉,只依稀可聞衣料的悉悉索索聲。
然轉眼間,裴渠便覺柔軟的唇貼了上來。南山的鼻尖蹭到他的,精準無誤地吻著他的唇,即便生澀不懂溫柔,卻也分明在表達她已不再是小孩子。
裴渠輕按住她後腦勺,想要反控節奏,卻不小心磕到了牙齒。南山笑著捂住了唇,她聞得手上一陣藥味,又嗅到矮桌上散發著香氣的飯菜,便按住老師的肩,道:“老師若餓了趕緊用晚飯罷。”
她說著坐起來,裴渠遂起身去拿食案。趁這當口,南山迅速地收拾了藥瓶,並摸出銀針來遞了過去。
裴渠端著飯碗過來,看到她遞來的銀針,淡淡地說;“世上許多毒藥是銀針驗不出來的。”他坐下來,南山又問:“那老師不怕飯菜有毒嗎?”
裴渠搖搖頭,低頭開始吃飯。他雖已餓極,但仍舊吃得慢條斯理。
南山點起一盞燈,湊上去看了看,道:“看起來像是上好的赤松澗米,我能吃一口嗎?”
裴渠幾乎是一眼看出她的意圖。南山擔心他吃下去的飯菜,好像無論如何都必須得嘗一口,若無毒那是最好,有毒也要陪他一起受著。
早年她全部吞下那盒摻毒的菓子,令他難安至今,他又如何會讓她再做這種蠢事。他抬頭淡淡地說:“知道國璽下落之前他們不會動我,你不必擔心飯菜裡會有毒。”他頓了頓又問道:“你要等我吃完,還是先走?”
南山未作回答,以裴渠的腿為枕,徑直躺了下來。她剛恢復不久,很容易疲勞,翻過那麼多坊牆,再竄入這裡,也不是特別輕鬆的事。
裴渠吃飯動靜極小,坐得端正筆直,好像除了嘴和手,根本動也不動。
一 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