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以為,剛說趙夫人在休息,這麼巧,付新和著付芩就來了,攔卻不攔,雖然不說什麼,多少會有些不樂意的。
丁婆子笑了笑,請付新和付芩進去:“兩位小娘子進屋裡輕點兒,大夫人忙了一天,剛躺榻上小憩。”
付芩瞅著付新,沒敢多言。
那畢竟是付新生父,付芩也能理解,但凡有良心的人,不可能因為過繼了,便就與原來的家,一刀兩斷的。
付新則有些看不清付悅了,她原以為,非常的瞭解付悅。
付新正是依著對付悅的瞭解,再就過繼時,付悅做得那樣絕。付新以為,付悅定是要跟著廣陵那邊,斷得一乾二淨的。
可剛剛,付悅竟然在延居里,公然地問起,她們的生父來。
事出反常必有夭!
付新心下隱隱擔心。不知道付悅打得什麼主意。
只覺得,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聽了丁婆子的話,付新笑著輕聲道:“我們知道了,謝謝丁大娘提醒。我們定輕輕地進去,不出聲。”
趙夫人忙了一天,半靠在窗下的榻上,一手支著頭,一手放在腿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
窗子半掩半開,天青色的紗屜子,細密而透風。
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半跪在榻前,拿著蒲扇,輕輕地搖著。
趙夫人微皺著眉頭,婆子,丫頭站在地中,大氣不敢出。
付新和著付芩進來,後面跟著丁婆子。
屋內的婆子、丫頭,紛紛給姑侄倆行屈膝禮,卻並不出聲。
付新和著付芩,輕手輕腳的近到榻前。
付芩從小丫頭手接過蒲扇,有丫頭拿錦墩來,付芩坐上,一下一下微搖。
付新則拿起榻邊的美人錘,給趙夫人輕輕地錘腿。
好一會兒,趙夫人閉著眼睛問道:“怎麼憨娘,換個衣服,這麼半天?芩娘呢?芩娘說陪著好姑姑,娘倆個難不成現做衣服去了?”
付新和付芩倆個相示一笑,有志一同地也不出聲。付新更是回頭,衝地下中的丫頭、婆子,打了個虛聲。
地中站著的丫頭、婆子被這姑侄兩個弄得,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就去瞅丁婆子。
坐在一邊的丁婆子不禁無聲地笑了,拿手使勁地點了點付新和付芩兩個。不過,並沒有出聲。
丫頭、婆子們見丁婆子如此,自然也就跟著學。低頭站著。
屋內一片安靜,只有付芩搖蒲扇的聲音,和付新輕錘趙夫人腿時,美人錘發出的聲音。
等了會兒,趙夫人見沒人回答她,慢悠悠道:“人呢?難不成都睡著了?”
說著話,趙夫人不緊不慢地微睜開眼睛,就看見了早在榻前的付新、付芩兩個。
付新和付芩見趙夫人睜開了眼,再忍不住,笑成了一團。
趙夫人愣了會,然後假意要打付新和付芩,最終在兩人肩上,輕輕地拍了下道:“兩個壞孩子子,剛我問,你倆個怎麼不出聲?還想嚇唬我怎麼的?”
說完,見付新和付芩笑聲連連,不禁也跟著笑了。
趙夫人坐起身來,雙腳垂地。
小丫頭過來,彎腰給趙夫人穿鞋。
趙夫人理了理衣服,問:“怎麼進來不出聲?”
付新也伸手,幫著趙夫人整理,並笑道:“娘累了一天了,哪裡忍心喊娘起來?”
付芩拿起丫頭端過來的漱口水,給趙夫人,點頭附和道:“可不是呢,祖母一天事那麼多,還愁大伯的事。
趙夫人漱口,將水吐到小丫頭端著的水盂裡。走到盆架子前,洗手、洗臉。
付新跟過去,遞巾布之物,有些擔心地問道:“大兄的事,還沒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