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將卷軸一合,厲聲喝道:“拿下!”
秦公公沒想到對方動手這麼快,大呼道:“冤枉啊,你們是假……”話沒說完,就被人一拳打掉了下頜骨,後半句變成了口齒不清的呢喃,錦衣衛們動作利索的很,將秦公公雙手反綁按在地上,海公公輕蔑的看了他一眼,一揮袖子:“行刑!”
傖琅一聲,繡春刀出鞘,雪亮的腰刀在陽光下灼灼生輝,沒有半點猶豫,手起刀落,秦公公的腦袋便和身軀分了家,打了幾個咕嚕滾到一旁,兩隻依然張開的眼睛正看著潘巡撫,嚇得他兩股戰戰,汗流浹背。
事情展的太快了,讓潘巡撫無法思考,剛才還是欽差大員,現在就成了無頭屍,看到秦公公腔子裡噴出的鮮血,潘巡撫頭暈目眩,他暈血。
海公公瀟灑的一甩袖子:“拖下去。”然後換上和藹的笑容,雙手扶起潘巡撫:“潘大人不必驚慌,京城裡的事情沒處理乾淨,這個秦鍾竟然是大皇子的人,皇上這才特意派咱家過來處置,和你們無關,無關。”
潘巡撫這才緩過氣來,這兩天也聽秦公公說到了京城生的變故,幾個皇子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實在是眼花繚亂,牽扯治罪的人何止萬人,沒想到這位秦公公竟然也是叛黨一員,而且還隱藏的這麼深,真是想不到啊。
後面那幫陝西的官員們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噤若寒蟬,也難怪,這幾天來生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先是京城裡來了個欽差大人,和潘巡撫密謀了幾天,將範總督從蘭州誑來下了大獄,然後又來了個欽差,二話不說直接把前一位欽差的腦袋給砍了。
亂,實在是太亂,以至於乎了這些官員們的接受能力,現在他們全沒了主心骨,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這第二位欽差,還有那位王爺的下一步舉動。
元封當然懂得恩威並施的道理,既然已經見了血,下一步就是安撫了,他丟個眼色給李明贏,後者會意,以安國親王的名義招來一些陝西官員過來,官員們誠惶誠恐,忐忑不安的過來磕頭見禮,王爺好言撫慰,向他們簡單解釋了為什麼殺掉秦公公的原因。
關於京城的亂局,這些官員也有些耳聞,但那畢竟是帝國中樞的事情,和他們這些四五品的官員沒有太大幹系,親王殿下撫慰一番之後,眾人懸著的心終於放下,擁著親王殿下和欽差大人進城了。
長安府的大牢裡,範良臣正獨自坐在監房裡呆,今天這個結果,早在他預料之中,只是沒想到回來的這麼快。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那時候他還是七品茶馬提司,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備受欺壓,過的很是不如意,甚至一度達到臨街賣字,典當家傳文房四寶的地步,就在他生命中最窘迫的時候,元封出現了,自從之後,範良臣一路飛黃騰達,從茶馬提司到巡商道,再到甘肅巡撫,陝甘總督,不過數年光景,他心裡清楚地很,自己的飛黃騰達和元封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元封是什麼人,那是西涼的國主,自己這個大周的封疆大吏卻是靠著他才升上來的,說起來真是讓人匪夷所思,但事實就是這樣,改變不了,自己已經是元封船上的人了,已經被深深打上了西涼的烙印,再想回頭也不能了。
範良臣是個君子,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他懂得,天地君親師的道理他也懂得,道德的碰撞時常讓他迷茫,到底自己應該忠於誰,當西涼和大周正式撕破臉開戰的時候,自己將如何自處,這是一個難題。
元封對他有厚恩,朝廷何嘗不是如此,信賴他,倚重他,封他做了最年輕的總督,皇上的這份恩情,也是粉身碎骨難以報答的。
這次前往長安,範良臣是做了心理準備的,所以左右勸他不要前往的時候,他執意前來,果不其然,被拿問下獄,在牢獄中,範良臣的心反倒平靜了許多,再不受那種良心的煎熬了,至於解往京城是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