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白著臉踏步上岸,和錦妃說道:“我回去換衣服了,錦妃姐姐也消消氣,不必和這麼個沒長大的小丫頭片子計較。”
沒長大的小丫頭片子……
我的淚水頃刻間泉湧而出,衝著他的背影高喊:“你才是什麼都不懂的傻子!你才是嘴上沒毛的半大小子!”
拓跋頊的背影仿若僵硬了一下,腳步卻沒有停頓,很快帶了從人離去。
錦妃見我吃了大虧,大約也解了氣,哼了一聲,拂袖回宮。
我在初晴和連翹的扶持下往回走著,一路止不住自己的哭泣。
她們只當我受了委屈,又受了驚嚇,不斷勸慰著我,我卻充耳不聞。
我只是記起,突然地記起,去年的春天,在相山別院,我第一次和一個叫阿頊的少年親吻。
我說,原來,親不同的人感覺並不一樣;我說,我還親過我本家的一個姐姐。
那個叫阿頊的少年鬱悶地說,我根本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子。
我說,他才是什麼都不懂的傻子。
他說,我根本就是個沒長大的小丫頭片子。
我便罵,他才是嘴上沒毛的半大小子……
包裹著心頭的鐵石龜裂了,我想攏都攏不起來,一路瀝瀝地淌著血,一路瀝瀝地流著淚。
明明已經麻木得失去知覺的心頭,為什麼突然又會這樣給人不斷拿刀割著般疼痛?
我想不通,想不通。
回去喝了祛寒湯,洗浴了在床上臥了很久,我還是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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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叫我更想不通的事,這麼一件明擺以我吃虧告終的爭吵,為什麼還會被捅到拓跋軻那裡,並且,所有的矛頭還是指向我。
傍晚我聽說拓跋軻召我即刻去重華殿時,我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上次打了曼妃,不過罰我一年脂粉銀,這次我肉體上算是已經給錦妃罰過了,了不得再罰我十年脂粉銀彌補拓跋頊吃的虧罷了。
到了重華殿,我才發現氣氛很不對勁。
拓跋軻依舊一貫的沉靜,不緊不慢地拿茶盞蓋子拂著茶葉,緩緩地喝著。
階下,沉默跪著的兩個人,竟是拓跋頊和錦妃!
這兩人算是拓跋軻最親近的人,尋常見到,都會即刻賜座,連站著的時候都少,更別說這樣長久跪著了。
我不敢怠慢,也跪上前以妃禮參拜,一板一眼努力做到無隙可尋。
禮畢,拓跋軻並沒有叫我起來,側頭問管密:“上次不是說了,以後重華殿只許泡獅口銀芽麼?怎麼又換回了雲霧茶?”
管密陪笑道:“陛下,墨妃娘娘說這裡的獅口銀芽味道不正,還不如雲霧茶好喝,因此又換了過來。”
“哦?寶墨,為什麼覺得味道不正?”
拓跋軻垂眸看我,眼中寂然無波,唇角雖微微上揚,可我覺不出他的笑意來。
我小心回答:“就是覺得味道和以前喝的不一樣。大約……我以前喝的不是正宗的獅口銀芽吧?”
我沒法說,蕭寶溶遠比一般人考究飲食之道,連煮飯的水都是從山間特地運入府中的山泉,更別說泡茶的水了。青梅瓣上的雪、蓮花蕊中的露珠、桃梨樹下承接的雨水,諸如此類,但要是能想出的水,惠王府幾乎是齊全的。
然後,泡茶的功夫也極重要。
富貴雙全的江南名士家中,誰不養幾個專為自己泡茶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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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了一更啦,以後沒稿子了以後再說罷!偶也在努力逼自己勤快一點。偶為啥碼字這麼龜速啊?淚~~~~
怯春寒,鴛枕繁華盡(三)
拓跋軻對我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