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知道母親出身不高,可蕭寶溶這些話,卻是第一次聽到。我想起我那嫻雅高貴的母親,一時沒法將她和北魏俘虜聯絡在一起。
“三哥,你是說,我母妃……是靠美色才……才從一名敵方戰俘,成為一名寵妃?”
我惶惑。
蕭寶溶的眸子被陽光耀著,終於有了些微的明朗:“不只是美色,還有一點運氣,一點心機……在她年紀漸大後,父皇被年輕妃嬪分去的心並不少,而她的溫婉柔順,還有不經意時的小小手段,是籠住父皇心神的最大武器。自然,她也得罪了不少人。她在父皇去世後選擇了出家,當真是擇了一條最適合她的道路。畢竟,沒有人再去和一個沒權沒勢的尼姑較真了。”
蕭寶溶說得斷斷續續,說完後便沉默,而我不由也沉默了。
若是第二個人這般說我母親,我就一耳光甩過去了;可說這些話的是蕭寶溶,蕭寶溶絕對不會騙我。
許久,我才顫著聲音,問道:“三哥,你是讓我學著母親,跟了那拓跋軻,用美色和手段討他的歡喜?然後,就乖乖呆在他身邊,為他生兒育女?”
“不會!”蕭寶溶眸光閃過罕見的凌厲,急促而決然地說道:“我絕不會讓你淪落在北魏。何況……”
他溫柔而痛楚地撫我的面頰,微瞑的瞳仁中心凝了冰晶般淒冷,黯然道:“你哪裡會懂得怎樣仰人鼻息度日?這樣暴躁純稚的性情,落到那樣的狼虎窩裡,哪裡躲得過那些明槍暗箭?你放心,我知道蕭彥不肯發兵解圍的原因,呆會出了宮,我便親自去閔邊一次,無論如何勸了他出兵。皇兄膽小懦弱,又擱不住父子情深,只怕太子有個好歹,竟不肯依我再等幾日!你……你且委屈些時日,先和使臣去江北,設法保全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