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倔強少年追逐于山路,認真地叮囑:一個月,我一定會來,你……你不許找別的男子,知道麼?
阿頊,我知道。
可我還是失約了。
身體上的重量壓得我呼吸越發微弱和戰慄,叫我怎麼也弄不清,同樣是血肉之軀,為什麼能對另一具構成如此深重的痛楚和傷害。
努力伸出手,想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抓不住,潔白的纖細手指徒勞地劃在虛空中,像搖曳著的蒼白的夢。
終於,我連自己的哭聲也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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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和楔子基本是重的,楔子就是先寫的這一段悲慘。
鳳幃深,誰道是銷 魂(十)
極度虛弱和痛楚後的昏厥中,居然很是暖和,恍惚又回到了惠王府的書宜院,枕著芳香的花瓣枕,聞著帳中琺琅香薰的龍涎香,蜷於精繡蘭惠的衾被中,酣然入夢,無憂無慮。
又像臥在三哥腿上,藏起他的書卷,玩著他的杜蘅香包,格格地笑著,一起看堂前舞姬搖金雀,躡珠履,步步生蓮。珠翠紅妝,燕語雕樑,弦管無限春。
說不盡的盛世繁華,道不完的綺麗荼蘼,由我賞,由我嘲,由我嘻哈笑鬧,永遠有著蕭寶溶溫柔含笑,為我擋一方風雨,不見半點陰霾。
眼前的柔暖漸漸溼而冷,終於在微微的抽泣聲中被拉回了一點神思,尚在遊離中的神思。
外面很嘈雜,帶了嗡嗡的回聲,漲疼著耳膜和頭腦,卻依約有種熟悉的感覺,讓我掙扎著,努力只想再靠近些,聽得更清晰些。
我終於聽出,其實只有兩個男子再說話,其中一個,正是那聲線和阿頊很像的豫王。
沙礫般散落的思維緩緩聚攏,豫王正不滿地抱怨:“皇兄,我說了她和別人不一樣,就一定不一樣。”
拓跋軻似給纏得有點不耐煩,微怒道:“嗯,你現在長大了,也有主見了,連朕賞下的女人都能退回,這會子又來問朕做甚?”
我很想坐起身,撩開那層層的帷幔,轉過屏風,看一眼那個豫王,到底是不是阿頊;或者說,我只是確認一下,那並不是阿頊。
可我的身體,如剛剛被*過的麵條,疲軟痠痛得沒有一絲力道,昏沉的頭腦陣陣地鑽痛,努力搭緊床沿,一使勁,整個人連同錦衾一齊滾落地上,頓覺整具軀殼如瓷瓶般砰然跌碎,疼得渾身顫抖,爬在冰冷的地間,連撒了滿臉的黑髮都無力伸手撥開。
屏風外的對話停頓了一下,似有人影向內探了探,接著是拓跋軻不急不忙的吩咐:“來人,將蕭氏送回她房中去。”
立時有人走上前來,將我抱起,用錦衾裹住我,向外走去。那頭我引以為傲的長長青絲,迤邐拖沓在地間,應該一路沾灰惹塵,再不復原來的黑如墨玉,光亮可鑑。
快踏出門時,拓跋軻忽然冷森道:“這府裡沒有掃帚,要用她的頭髮來掃地麼?”
抱我的人立時頓住,有人驚慌跑來,忙亂地撿拾起我飄落的頭髮,塞回錦被中。
“皇兄,這女子便是南朝公主?怎麼……折騰成這樣了?”豫王不知他皇兄的豺狼本性麼?居然這樣問著。
微微側頭,透過侍女的臂腕,我依稀見到了一角衣袍,藏藍地織金四合如意雲紋的緞面,尊貴高傲的色彩。
不是阿頊。
阿頊那樣純樸乾淨的少年,不會穿這等濃妝重彩的衣裳。
鳳幃深,誰道是銷 魂(十一)
我鬆了口氣,閉上眼,努力將自己蜷在軟軟的錦衾中,感受棉絮那虛浮薄弱的輕暖。
拓跋軻正在冷淡嘲笑:“南朝這些金枝玉葉,身子弱得一陣風都吹得倒,不知怎的居然有人喜歡,真是怪事……”
豫王怎樣回答我並沒有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