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路。
但這些“山賊”的行動之快,遠出我們意料之外。
明明山腰間還在廝殺著,已有上百人突破重圍,呼喝著衝上了山,迅速查探到我們的逃亡方向,沿了山道,如猛虎般撲了下來,立時與保護我的侍從短兵相接。
我坐在肩輿上,緊握著輿靠,在輿夫東倒西歪的蹌踉行走中,只聽得慘叫連連,回頭看時,月光悽白下,刀劍的光影亮如水銀譁然流動,凜冽而冰冷,折射的光線不時帶起陰沉的緋紅,血腥之氣伴著呼嘯的寒風陣陣撲來,令我頭暈目眩,幾乎快要握不住輿靠。
正給顛得腸胃翻湧時,小落和小惜急急從後趕來,氣喘吁吁道:“公主,端木先生說敵人兇猛,我們的侍衛恐怕抵敵不住,令我們一人穿上公主斗篷,一人伴公主從山腰處逃開。”
我也看出我那幾十個侍衛在關鍵時候從來起不了作用了,又是焦急,又是無奈,忙著將斗篷解下時,雙手未曾扶輿,已在一顛之中跌落下來。
小惜忙扶起我,叫道:“公主小心!”
卻就勢和我抱住,只一滾,便滾到了山路邊緣。
小落已飛快地跳到肩輿上,將斗篷披掛上身,低低喝令輿夫:“快走!”
好在能被惠王挑來伴隨在我身畔的人,大多十分忠誠,輿夫們不過一頓,立刻向我惶恐地一致意,各各低聲道了保重,抬著小落,依舊往前快步行去。
黑夜中遠遠看去,應該只是公主不慎落輿,又迅速被扶起,繼續逃亡著而已。
我也不顧摔下時給山道硌撞得多處疼痛,牽了小惜,慌不擇路地只往山腰的密林間亂鑽。
偶然回頭,透過蕭肅的林木,分明見到小落所乘肩輿在前,端木歡顏所乘肩輿在後,飛快地往前行去,隨即是我那些膿包侍衛,給殺得且戰且退,已是所剩無幾,再不知是在保護我,還是在跟隨前方的肩輿逃命。
可恨,可恨這些侍衛,竟沒有一個有阿頊那樣的身手。
若有阿頊在……
若有他在,只怕僅他一人,便可帶我逃入山中,擺脫敵兵追擊了。
那堅強有力如同鋼鐵所鑄的臂腕,那劍光灼灼以一敵十的本領……
我註定是沒法忘懷他了。
最危難的時候,我依然冀望著他的出現,最好能如天神一般降臨,略帶赧然地一笑,將我抱在懷中,守護著我,從此刀劍風雨再不能傷我分毫。
可他到底不是我的天神。他早已杳然無蹤,成為一個再也抓不住的破了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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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變,夜起龍虎爭(五)
我眼睛又有些澀,卻已不敢去抓,只是和小惜緊緊牽著手,一路抓住可能抓住的任何林木藤蘿,在傾仄的山坡上前行。
相山的山勢並不十分險峻,坡度也不是太陡峭,但山石冷滑,枯藤繚亂,一不小心便是一跤摔下,要仗著另一個人的力量才能重新立起,甚至有幾次,兩人一起滑倒,直往下墜去,直接給林木擋了,方才再坐起身來,繼續連走帶爬地向前行著。
夜間的山林中黝黑怖人,我們根本辨不出哪裡才有山路或人家。好在尚有星月,我只是憑著端木歡顏教我的簡單星相知識,看著北斗星的走向,往著方才離開的那條山路的相反方向,一路行著,一心只禱告著天色快快亮起來。
走了大約一個時辰,眼看天邊還是未見曙光,而我已是一身疲累,手腳給刮破的地方疼痛不已,料想小惜雖是侍女,可還不如我從小活躍好動,舞刀弄劍的,應該不比我好多少,因此覓著處稍平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