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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著嗓音問道:“三哥,是不是……是不是你也沒法子救我?”

“阿墨……三哥無能,對不起,對不起……”蕭寶溶將頭埋到我的脖頸間,溼熱的淚水和鼻息撲落在肌膚上,親近而溫軟的感覺,卻讓我更是害怕無措。

錦衾寒,夜闌更漏殘(七)

蕭寶溶也幫不了我!

他這般鄭重其事換了親王衣袍請求入宮,還險些被拒絕,顯然是永興帝主意已定,不欲見他。只怕他為了見我一面,也求了永興帝好些話;他站不住坐倒地上,很可能是因為求見時跪得久了。

大難臨頭時,昔日的慈兄犧牲為難起弟妹來,倒是不遺餘力,毫不手軟!

“三哥,我不怪你。”我將手指攥成拳,又鬆開,再攥緊,將臉蹭在蕭寶溶的肩上,努力將淚水逼回去,切齒說道:“可我好恨!我好恨大皇兄和皇后,還有……那個可惡的拓跋什麼……”

“拓跋軻。”蕭寶溶將頭抬起,漸將哽咽聲吞下,低聲道:“記住,魏帝叫拓跋軻。此人性情冷峻,心機深沉,你年紀輕輕,從不曾歷過風雨,必定鬥不過他。落到他手裡,千萬……不要任性,先……先委屈一下……”

他抱著我的手腕忽然收緊,勒得我肩膀一陣疼痛,微側臉,已見到蕭寶溶閉著眼,面色雪白痛楚,夾雜著不知多少的不安、不甘和不忍。

我矇昧了片刻,忽然解了過來,身體立刻顫抖起來,磕著牙問:“他……他會不會逼我做男女間的那種事?”

蕭寶溶慢慢鬆開他的手,垂著一雙止了淚水卻依舊霧濛濛的黑眸,喑啞道:“阿墨,長得漂亮其實也是一種罪過。不過,如果運用得好,也會是一種資本。”

我似懂非懂,吸著鼻子望著我在這世上除了母親之外最親近的人。

穿著一身王袍的蕭寶溶比尋常少了幾分隨性風雅,多了幾分世故和滄桑。他用他柔軟纖長的手指小心地撫著我的淚痕,輕聲道:“做和你母親一樣的聰明人,先保全了自己,三哥一定設法,儘快把你救出來。”

今天已經是第三個人向我提及我母親了。

先是永興帝讓我像母親那般溫順些,再是吳皇后讓我學母親的狐媚子,現在是蕭寶溶,要我做和母親一樣的聰明人。

我今日的遭遇,和我母親有什麼關係?

蕭寶溶顯然看出我的不解,他的眸子暗了一暗,看來也不太願意說。日光流轉,漸照到了他所坐的位置,跳舞的金色灰塵將他清俊的容顏耀得不很清晰,但他的字句,終於清晰地傳出:“你的母親,原來是北魏一名普通武官的妻子。升武六年,魏靖元帝南犯大齊,父皇遣大將蕭彥大破魏軍,擄了不少北魏的貴家女子回來,其中,就有你的母親。”

那場戰役我聽說過,靖元帝便是在這場大戰中喪生;現在的魏帝拓跋軻銳意進取,並在西北閔國尚未平定的情況下首先攻齊,大約也是想為父報仇。——我可不可以認為,他執意要我這個明帝最愛的女兒過去,就為了用另一種方式報復當日魏國所受恥辱?

我生生地打了個哆嗦。

錦衾寒,夜闌更漏殘(八)

蕭寶溶本就牽我的手握得更緊了些,手指很涼,和我一樣地涼,但掌心還有一些溫度。他正努力將掌心的一點溫度傳遞給我,繼續說著:“兩國交戰經年,彼此都結了不少仇恨。北魏的那些女子,後來就被蕭彥賞給了部下將領。至於你母親……我一直不知道她在那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我只知,她很成功地讓父皇巡邊時注意到了她,很快成了父皇最得寵的妃子……”

蕭寶溶的神情有些恍惚:“玉妃年輕時,當真可以稱得上傾國傾城。初見她時,我才不過十三歲,也算是念過不少書,小有才名了,可那一刻,我竟想不出一句詞語,來形容她的婉麗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