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正在肚子裡計劃著怎麼從自己身上獲取更多東西的傢伙們虛偽地談笑。
沒有理會弗朗西斯科的挽留,莉莉絲徑自回到自己的房間。此時已經能夠看到大廳前的廣場上騰起的煙花炸開後那絢爛的火光,美妙的音樂也隨著微風飄到了她的耳畔。莉莉絲揮退了那些侍從接著抬手將后冠從頭髮上摘了下來,有些心煩意燥地順手擺上了一邊的梳妝檯。
窗外光影綽綽,莉莉絲抱著手臂朝外面看了一眼,剛剛放鬆下來的表情突然變得極為痛苦。她雙手捂著自己的脖子既然像是忍受不了身體上的壓迫似得痛苦地佝僂著身體。近來身體發病變得愈發頻繁了,骨頭離得灼癢和喉嚨深處火燒火燎的乾渴讓她幾乎要窒息。她的手顫抖著伸向一邊的櫃子,接著勉強將自己支撐起來,粗魯地開啟裝飾玻璃櫃裡然後拿出酒瓶對著狠狠灌了一口,嗆得忍不住咳嗽起來。咳著咳著便連眼淚也跟著嗆了出來,莉莉絲像是洩憤似得將手裡的酒瓶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碎裂的聲音好像帶給了她一些滿足感,緊跟著整間屋子裡所有的玻璃品都沒能倖免於難,統統化作了玻璃渣。
就在莉莉絲對著一地的碎玻璃有些茫然的時候,敲門聲不緊不慢地響了起來。莉莉絲像是受驚般渾身一震,飛快地抬頭看著不遠處那扇緊閉的門,眼神裡閃過一絲的驚恐。她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再睜眼時,便成了那咄咄逼人、高高在上的王后。
“進來。”她在手邊的沙發上坐下。
屋內沒有點燈,窗外的月光射進來落在那一地的碎玻璃上居然折射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虛幻感,以至於弗朗西斯科進屋的時候以為自己誤闖進了誰的夢裡。
“王后陛下。”他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禮,“雷夫諾親王求見。”
“雷夫諾?”莉莉絲將這個名字從嘴裡念出來的時候帶著某種奇特的曖昧,讓人覺得渾身的汗毛都根根地豎了起來。
“當然,如果您不想見她,我現在就替您將她送走。”弗朗西斯科理所當然地說著,他認為莉莉絲並不想見到尤蘇拉,但從她的語氣裡他卻又不敢如此肯定自己的結論。
“見!”莉莉絲微笑起來,她站起身,高跟鞋踩著玻璃渣時發出咔嚓咔嚓地詭異響聲,她毫無誠意地又笑得更燦爛了,“我還想向我的Father道謝呢!”
尤蘇拉此時聞聲走了進來,雖然有些逾越,但是弗朗西斯科看了眼莉莉絲的臉色後只能側著身子將她放了進來。
“王后陛下。”尤蘇拉彎下膝蓋向她行李,但嘴角的弧度卻像是某種嘲諷,“能親眼看見陛下加冕后冠,真是臣的榮幸,您今晚美極了。”
莉莉絲將她託了起來,臉上帶著愉悅的笑意,“雷夫諾親王也是如此得動人,都讓我覺得心慌了。”說著,她踢開腳邊的玻璃渣,將尤蘇拉帶到沙發前,然後自己坐了下去微笑地看著面前的尤蘇拉但卻沒有讓她也坐下的意思,“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喚醒我嗎?我的——Father。”念最後那個詞的時候,她故意拖長語調,似笑非笑的模樣。
尤蘇拉聽到莉莉絲的話之後,漂亮的臉龐在瞬間的訝異之後只剩下驚恐的模樣。她說,“我當時並不知道自己打擾了陛下的陵寢!我只是以為您是一位沉睡著的普通女性血族,所以才膽敢渡血給您,將您喚醒的!”說著,她重重地跪在那一地的玻璃渣上,“請陛下務必要相信臣!”她語氣懇切中帶著卑微的真誠,這讓莉莉絲不由得冷笑起來。
弗朗西斯科面無表情地站在距離門不遠的地方,看著尤蘇拉那一出唱作俱佳的表揚由不得也跟著揚了揚眉毛。
那套鬼都不相信的說辭,用來搪塞貴族們也就算了,她又有什麼必要再在莉莉絲面前這麼幹呢?
諷刺她嗎?
莉莉絲看著跪在眼前的尤蘇拉沒來由地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