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覺她就是“白文鳥”,因為店門口也沒有其他的人,我走過去和她說了聲“嗨”,我承認在等她回頭之時,是有那麼一點緊張。
她長得不錯,看起來也很年輕,下像是個會寫憂鬱文字的人,我有點擔心我是不是認錯了人。
“你是郭子。”
我點點頭,我沒有叫她“白文鳥”,這樣感覺有些奇怪。
她的眼尾有些小小的疲憊,她千里迢迢地從臺中搭車北上來看我。她的生活應該真的很無聊吧?
我們吃完了前菜、湯、麵包、主餐,又吃完了甜點和水果。
我們從興趣聊到工作,又從工作聊到旅行,我們聊了那麼多,所有的內容都不及在網路上任何一次閒聊來得深入。
我們確實從網路來到了現實,所聊的全是生活中的瑣事。
我已經分不清楚究竟是現實生活的事來得真實,還是網路上不著邊際的談心來得真實?
“你看起來不像三十五歲。”
“我都騙別人我只有三十,而大部分的人都以為我才二十五。”她笑了,嘴角有一個淺淺的酒窩。
她喝了口咖啡,用手指彈著桌面,靜默了一會兒,幽幽地開了口,那聲調和剛才閒聊時是不同的。
“我曾經是別人的外遇,那個男人選擇回到妻子的身邊;我的丈夫也有了外遇,他卻選擇飛到外遇的身邊。我以為男人都會倦鳥歸巢,現在才知道,並不是每個男人都一樣。好多年前我原諒過他一次,沒想到幾年後我又面臨了同樣的困境。”
原來年紀大的女人,並沒有比較下幼稚,只是她們遇到的事情比較複雜罷了!
我喝了一口咖啡,有點澀。男人沒法像法律條文一樣有跡可尋,每個人的選擇都下一樣,沒有定律,這是常識。
聽別人的故事,就像隔著窗看風景。她的哀愁像窗外飄落的細雪,我知道那一定很冷,可惜我無法感同身受。
我送她到車站坐車,我們握手道別。握著她的手的時候,我真覺得我們似乎已經認識很久了。
“送我到這裡就好了,今天真的謝謝你。”
“也沒什麼,別這樣謝我,我會不好意思。”
“你看起來真的滿害羞的,很像喜歡哲學的男生。對不起,一直在聊我的事,忘了問你:決定轉系了嗎?”
“你猜!”
“我猜你已經勇敢地轉去哲學系了。”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因為‘人除了必須是他自己之外,其餘什麼都下是’,你一定會勇敢面對自己。”
“別隨便引用沙特的話。還有,我沒那麼勇敢,我覺得如果能符合別人的期待,又下失去自己的話,也挺好的。”
“你說得也對。”
“你選擇了什麼?”
“我選擇了天空。放他自由,也放自己自由。”
“未知的世界很可怕。”
她笑了笑,眨了右邊的眼睛,故作俏皮地說:“我已經長出了翅膀。是很強壯的翅膀!”
她踏進月臺,轉過頭來對我揮了揮手。
我在心中祝福她,未來的天空是美麗的。
我們因為誠實面對自己,所以才能看見未來。
結婚會場繽紛著喜慶的氣氛,人口處的綠色拱門綴滿粉紅色的玫瑰,幸福的傻笑著。
紫色、白色和粉紅色的心型氣球,在每一根柱子上飄搖著男人與女人一生中最賭注性的決定。
這是我的婚禮,我焦躁痛苦地擠出自以為最得體的笑容,招呼著親友。
趁著空檔,躲到角落打電話。
電話依舊關機,沒有任何回應,
我絕望得想哭。
難道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