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了杯蜂蜜水放在床頭,把剛才在酒窖喝剩下的半瓶酒拿上來繼續喝。
他坐在床沿,無聊地打量著遲霧睡覺,覺得自己可能忍不到畢業就得攤牌,有點想早戀。
沒別的原因,太喜歡了。
太喜歡一個人,就會忍不住。
嘴巴捂住了,喜歡也會從眼睛裡跑出來。
他的這個想法一直持續到高中入學,遲霧給他撂了個狠招,砸得他措手不及,當時他正坐在新教室裡,打算約遲霧一塊吃午飯,發訊息問遲霧人在哪,對面沒回。
直到他切了個聯絡人,打算直接過去找,問周韻遲霧分在哪班,周韻說遲霧不在十七中。
這事不算一點苗頭都沒有,這個暑假兩人吵架次數出奇得頻繁,他只當是青春期,叛逆,有點摩擦正常。
新教室,新同學,教室裡嘰嘰喳喳。
看完訊息後,一整天,他一句話都沒說。
遲霧新轉的高中開學比他晚兩天,最後一節下課鈴響後,沒管前頭班主任宣沒宣佈結束,他站起來,在鴉雀無聲中,面無情緒地往外走,身上的氣息很冷。
道路上車水馬龍,八月底的天,天氣悶熱潮溼,梧桐葉子紋絲不動,天氣預報說有雷陣雨。
而第一滴雨是在他抵達遲霧家時落下的,來之前沒想過要說什麼,要怎麼做,但現在得先找遲霧見一面。
什麼話,什麼事,什麼原因,當面說。
門鈴按響,是遲晴給他開的門。
“臣臣?”遲晴睡衣外面罩了件薄披肩,身後有個他沒見過的年輕男人,開門見到是他挺驚訝的,問他怎麼了,這個點過來。
他說他找遲霧。
遲晴告訴他遲霧不在這,前兩天在新學校附近租了個房子,拿到地址後,談屹臣打了個車,朝她那過去。
車一路開到小區門口,正是雷陣雨最猛烈的那陣,他下了車,肩身沒幾秒就被淋溼一大片,短髮被打溼,t恤貼在脊背上。
就這麼冒著雨走到樓下,有門禁卡,上不去,冰涼的雨水淌過喉結,他開始掏出手機給她發資訊,打電
話。
毫無例外,發出去的每一條資訊,每一個電話,都像石沉大海,無人應答。
他在雨幕中站在那,垂著眼,眼睛微紅,難得的情緒焦灼,路燈光線暗處,雨水從髮梢、後腦勺流入脖頸,繼續一個接一個的給她打電話,打到手機進水,淹了,宕機,遲霧也沒下來。
那晚兩人沒見面。
而這件事他直到後來才知道,遲霧會放棄去十七中,是因為他的一句話。
那個時候,她已經喜歡上他了,就在那個暑假。
是一場先察覺到失戀,才意識到的初戀。
就這麼鬧掰了,幾個月也沒一點重修舊好的苗頭,從未有過這麼久的冷戰。
到了這一年跨年夜,兩人席位依舊挨在一塊,氣氛微妙的僵在那,遲霧沉默著一句話沒說,他也沒主動,各自佔據一邊,都沒什麼胃口。
“不喜歡這個菜?”遲晴見遲霧沒動兩下,讓侍應生重新把點菜平板遞過來,放到遲霧面前:“想吃什麼,你自己點。”
遲霧搖頭,睫毛小幅度地眨動下,聲音很淡:“沒,不餓。”
遲晴“嗯”了聲,不勉強,接著把平板遞給談屹臣:“臣臣呢?”
他也沒怎麼吃,隨便找了個藉口:“不餓。”
“早飯也沒見你動,喝西北風喝飽的?”周韻冷不丁地出聲,白了談屹臣一眼。
“”
一頓飯沒滋沒味的過去,遲霧沒動幾筷子,結束後說了聲,往餐廳外走。
談屹臣留在座位上稍微往後靠,盯著她背影盯了幾秒,撂下筷子,也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