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區別麼?她把你打成這樣,難道你就不害怕麼?”慕巖皺了皺眉頭,他都讓她別管了,她還跟他擰巴個什麼勁?
盧謹歡氣極反笑,她抬頭看著他,倔強道:“是,我承認當時被她壓在身下打的時候我害怕過,但是現在我不害怕了,她再怎麼厲害,也就是一個女人。我吃一塹長一智,我不會蠢到讓她有第二次下手的機會。可是慕巖,我告訴你,被她打了之後,我還在擔心自己臉上的傷會讓你自責,我怕你內疚,怕你會不信任我,所以我不敢讓你看到我臉上的傷。而你呢?你除了讓我退縮,除了不信任我,你還會什麼?”
慕巖被她說得啞口無言,良久才找到聲音,說:“歡歡,昨晚她已經打過你了,今天你又被她打。你站在我的立場上想想好不好?你們兩個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誰傷了誰,我都不會好過。如果能夠和平相處,為什麼不隔離開來?”
“是啊,誰不想遠離危險?慕巖,你想過沒有,我們是夫妻,我們要生活一輩子,她是你母親,會跟我們生活一輩子,你能隔離一時,能夠隔離一世麼?假如你媽媽康復了,她會怎麼想我這個兒媳婦?假如我對你媽媽不聞不問,你會怎麼想我這個妻子?”盧謹歡看著他,她何嘗不想他們只有彼此,但是事情已經出來了,她不能逃避。
慕巖這下真的沒有話可說了,假如歡歡視媽媽為洪水猛獸,他難夠像以前那麼愛她麼?慕巖突然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答案。
“我們都冷靜一下吧。”盧謹歡從他懷裡掙出來,抬步往樓下走去。來到一樓,路過言若的臥室時,她的腳步頓了一下,接著往外走。
她坐上車,迅速駛離慕宅。她的心很亂,她將敞篷開啟,冷風鋪天蓋地的襲捲而來。她冷得連骨頭都在打顫,可是她沒有關上。她需要冷靜,好好冷靜一下。
她漫無目的往前開,霓虹燈迅速從頭頂一閃而過,盧謹歡開了許久,等車停下時,她才發現自己來到了牛頭山。這個地方對她的意義真的很大,在這裡,她第一次感受到慕巖的尊重,她第一次跟慕巖敞開心扉的交談,她第一次心動。
她走到那塊大石頭邊上,看著下面萬家燈火,卻不知道哪一盞燈是為自己而留。
她坐在石頭邊,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為什麼每當她要觸碰到幸福時,就會狠狠的摔一跌,等她再爬起來的時候,卻發現幸福還在遠方招手,讓她疲於追逐。
15歲那年,她情竇初開,以為幸福就在眼前,她只需要輕輕上前一步,就會幸福。可轉瞬間,愛人離去,留給她無止境的等待。22歲,她嫁給了慕巖,原以為自己只是一個工具,生完孩子就能帶媽媽離開。但是他卻教會了她重新愛上一個人。她以為幸福觸手可及,媽媽卻永遠的離開了她。
如今,她好不容易學會了怎麼去愛一個人時,卻又發現,原來無論她怎麼努力,幸福總離她一步之遙,看得見,卻永遠都觸控不到。
她就像一個長途跋涉之人,翻過一座山,還有更高的山在等著她,等她終於精疲力竭時,前面卻是一馬平川。她以為終於到達了終點,沒想到前面又出現一座山。
她永遠都在翻山,翻完一座又一座,最後才發現,她永遠都翻不完。
慕楚站在遠處,聽著耳邊嚶嚶的哭泣聲,心一陣陣疼。剛才他回到慕宅時,看到她開車出來,兩車擦身而過時,他才發現她臉上觸目驚心的傷,他想也沒想,立即追了出來。
他跟在她後面,看她漫無目的往前開,一陣心浮氣躁。她怎麼了?臉上的傷是哪裡來的,大哥打她了嗎?
他一直跟著她來到牛頭山,這是y市有名的風景區,名字雖然不太好聽,但是卻能將y市的全景都盡收眼底。上了山,他看見她下了車,緩緩往懸崖邊走去,他嚇得心都要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