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有地圖的玉如霞也不敢擅自闖人,這座迷宮錯綜複雜,處處佈滿機關,只要稍一不慎,便有生命之虞。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不但有人進了地道,還不動一刀一槍,輕易地取走狄家祖傳的寶石。
“謙哥!”玉如霞怯怯地站在門口,狄無謙很少發火,一大早的咆哮聲她早在朝霞閣便聽得一清二楚,為此,許久她不敢移步。
“點過人數了?”
站在門外,玉如霞點點頭,把手中的羊皮卷兒小心捏著。
“只有一個丫頭失蹤了。”
“誰?”狄無謙回覆冷漠之色,接過玉如霞遞來的資料,怒氣壓抑在沒有笑容的嘴角。
他最痛恨背叛的感覺,狄家對待下人向來不薄,如果被他逮到那個丫頭,他會讓她後悔生在這個世界。
“茗煙。”玉如霞小聲地回答,“昨晚她只出現在集合;場一下子,她受了一些傷,不方便做事,武……”她抬眼不好意思地望了武天豪一眼,說,“武公子堅持要房大叔讓她在房裡休息。”
武天豪錯停地抬起頭,一時間無法消化自己所聽聞的訊息。
是他心目中那個雖不起眼,但個性獨立淡漠的女孩嗎?
茗煙不會這麼做的,以他和她這幾個月相處下來的認識,她不是那種不告而取的女孩,但……他也心知肚明,依茗煙的個性,也不會心甘情願地留在狄家堡備受欺凌。
“那個專事堡內衣物清潔的丫頭?”
狄無謙閉緊眼,極力在腦海中思索著這位膽大妄為的少女的形象。
如果沒記錯,李茗煙本是西邊牧場的人,調進狄家堡還不到三個月;聽姜姨娘說過,這李茗煙是個個頭不高,長得也不起眼,但辦事卻挺穩當的女孩兒。該死的是,出事的正是西邊的牧場。
狄無謙轉向武天豪求證,後者點點頭,“沒錯,她受了傷,對援助牧場的事幫助不大,所以我才要她留下。”
“為什麼會受傷?”
“這……”天豪沉默了。
倒是馮即安先開了口。
“前一天,那丫頭被幾個人欺負,頭上撞了個大口子,腳也受了傷。”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為什麼都沒有人告訴我?”狄無謙幾乎又要咆哮了,下人打架,這種事竟然連主子都不知曉!
“茗煙不肯說是誰做的,她知道說了也沒用,反正對方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機會、找藉口欺負她、辱罵她!”武天豪靜靜地回答。
玉如霞偏過頭,心虛得不敢看武天豪。今早她回到房裡,才看到穎兒被人綁著塞進了床底,到現在還嚇得連話都說不全,只一徑哆嗦著說李茗煙那丫頭提著刀,窩在房裡駭她。現下聽馮即安一提,她對這件事多少有譜了;只希望謙哥別追究這件事,要不然穎兒就死定了。
“所以她抱恨毀了牧場,還偷走了七採石?”無謙問。
“主人!”
房總管大步走進來,在他手裡緊緊捏著一個嚎哭不已男人的衣領,一直拖到狄無謙跟前,房總管才把手放開,恨聲罵道;
“就是這個該死的混蛋把柵欄破壞的!他還說是被咱們堡裡一個醜丫頭給收買了!”
所有曾質疑過的答案統統揭曉了。武天豪知道,李茗煙一直是為了七採石而來!
狄無謙冷冷地將手上東西朝那頻頻擦淚的男人一丟,那張羊皮卷伸展而開,李茗煙的畫像就在上頭。
“是不是這個人?”
聽來冷得不能再冷的聲音,那男人才幹掉的淚水又嚇得湧出來,只是瞧著羊皮卷猛點頭。
“是的!是的!小的該死!小的認錯!”
狄無謙用手揉著眉心,想著事情總算有個頭緒了,不免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