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意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隱約從他指尖躍動不停的金色華光還沒有散去。
滿臉驚喜的我一下子就跟打了雞血般興奮起來,蹭的一下便衝至剛剛鋪設的臺階前,略微試探的踩上一個臺階,用力踩了踩,直到確定它不會再隨意坍塌,這便放心的將另一腳也放下。
玄意還在一臉疑慮的看著自己的手,又不可確信的看著這黑暗中藍幽幽的一片,黑眸眯了眯。
絕處逢生大抵如此,我甚是歡喜的走了兩步,回頭伸出手向玄意招了招,“師兄,快點!”
忽然,玄意的身邊出現了另一身影,藏青色的曳地長袍,下襬氤氳的光華如盛滿的一杯上好佳釀,只是這模糊的身影猛然和玄意重疊在一起,玄意額頭青黑色的水滴狀的額印若隱若現,明明是同一雙黑眸,為何時而的清明和這時而的冷意如此變化交替。
我的手僵硬在空中,便見與玄意重疊在一起的人影慢慢向我靠近。
“師兄,你的額頭?”
沒來由的,看到那青黑色的額印,我胸中被如烈火般一陣滾燒。
玄意有些訝然,轉過身子往背後看去,那堵牆中,玄意青灰色的繡蘭衣袍灼灼映在期間,碎髮下的額頭上,光潔一片,甚至連一個黑點都不曾有,黑眸中的不解閃動著一絲不明,又重新看向我。
玄意看向我的那一瞬,我的瞳孔驟然緊縮,玄意看不見的身後,鏡中的他那一襲華貴的藏青色的滾線錦袍清晰的近在眼前。
“別傻待著了,趕緊向前走,也許,運氣好的話,我們能找到出口。”玄意不以為意的伸出了手拍了拍我的肩安撫我。
我痴痴呆呆的看著我面前、他背對著的那清晰的牆面,那隻落在我肩膀上的玉手下的廣袖分明是青灰色的,可如鏡的牆面中卻是繡著墨竹的藏青色。
有些魂不守舍的轉過身子跟在玄意的後頭,我的腳步也開始凌亂開來。
太詭異了,實在是太詭異了。
沒走一段路,身後的古文便自動分散開來,自發的飛向前方默默的鋪平我們腳下的路。
絕壁崖下又一春,那漆黑望不見盡頭的地方卻是一道寬敞的石壁路。
待我和玄意平安的踏上這真實的石板上,頭頂上方的藍色古文幽幽的重新飛到上方,我仰起頭,看著上方那幽幽閃著光芒的藍色橋身,就如仰望這蒼穹的星幕般。
“剛剛,心頭突然浮現一句術語,我輕輕一念,便是此景。”玄意用手附上那雕刻這一些奇異花紋的石壁,“也許,我確實來過這,這裡是昊天塔碎片殘留的虛無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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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端上的馬車還在咕嚕嚕的行駛,它從九州的山頭上方靜靜的飛過,離未斜靠在馬車上的軟墊上,右手支撐著下巴,似在閉目養神。純黑色的衣袖擺層層疊疊的堆褶在一起,如碧池中盪漾的波紋連連,案几上香爐中的沉木似已經燃盡,那菱形的雕紋中再也沒有白煙冉起。
九重天的風輕輕吹起簾幕上白色瓔絡,車軸上方的紫玉飾物伶仃作響,一片悅耳悠悠揚揚。
“藍傾。”
藍衣女子拉下了簾幕,回過頭靜靜凝望著身邊還未睜開眼的離未。
“這張臉我看得委實有些厭煩,你還是恢復原貌吧。”
低沉如沉酒溫醇的聲音響起,藍傾只是笑了笑:“厭煩?離未,還是你厭煩我頂著這張臉在你面前出現?”
“或者,還是說,你動心了?”藍傾的眉一擰有些疑惑的看著面前的離未。
如蝶翼般的睫毛忽然開啟,離未那雙紫色的眸子深深淺淺是踏不進的漩渦,只淡淡說了幾個字:“她於我有恩。”
“你可知她現在在哪?”藍衣女子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