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先仰知道,令狐恆這般說,已經絕了他再次收門人的念頭。他心道:“一切都是緣!此子雖然先前入派,卻不料與我古劍派是無緣。也怪當日貧道太不近人情,不然何至於此?”
楊先仰自艾自怨時,令狐恆問道:“霜兒去哪裡了?”
楊先仰見他一臉氣憤,便知道他猶記恨當日之事,他內心也閃過一絲愧疚。沉吟了一下,說道:“她為了救你,在你墜入深淵的第二日便離開了,留下一封書信,說是要去海外尋找仙山,學習破陣之道,救你出來。”
令狐恆雖然先前從楊知霜的母親那裡得知這個訊息,但從楊先仰口中聽來,更進一步確信了楊知霜的確去了海外,而且目的是為了救他!
令狐恆雖然面無表情,但內心又是感激,又是內疚:“如果不是當日行事浪蕩,又何至於我們分隔四年,至今不能再見?”他本來性子就高傲,不肯認錯,但四年來,在困魔淵內日思夜想,終於明白是自己的問題,就算被人陷害,也是自己咎由自取。不過,要是以為令狐恆就此會忘記這段仇,卻是不可能的事!
令狐恆心道:“待我找到靈瑤,知曉了幕後黑手,必定要讓他生不如死!”恨恨想及此處,便對大日天魔說道:“老小子,你走不走?”
大日天魔愣了一下,說道:“去哪?”
令狐恆說道:“你不是說要恢復肉身嗎?現在就去!”
大日天魔狐疑地說道:“你小子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令狐恆冷冷地說道:“走不走一句話!”
大日天魔生怕他反悔,連忙說道:“走!老子早就不耐煩了!”
“白骨幽冥珠”連忙向前掠去,眨眼不見了蹤跡。令狐恆轉過頭來,看著一直注視著他的緘言道人,說道:“老道士……”
緘言道人平靜地說道:“要走就走吧,只不過你要記住,雖然你不再是古劍派弟子,但你從來都是我的弟子。”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令狐恆即便有千言萬語,也哽咽在喉,吐不出一個字。
良久,令狐恆才抹掉掛在眼角的淚花,說道:“老道士,你要保重!”
緘言道人揮了揮手,說道:“去吧,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
令狐恆霎時間想起,當日入門之時,緘言道人說的那句話:“……弟子緘言於本派無寸功,半生只懂安居一隅,有違先師教導,未能讓浩然正氣永存天宇。現弟子欲收令狐恆為本派第三十五代弟子,弟子不願他能光耀師門,成大名聲,但願他能堂堂正正做人,無愧於天地……”那時候,令狐恆雖然聰穎,但年紀太小,又怎麼能理解其中的意思?現在想起來,彷彿入門只是在昨天……
令狐恆猛然地轉過身來,他不願緘言道人看見他流下的眼淚。而這時,遠方白光閃爍,不一會便是一顆白色珠子飛到眼前。大日天魔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子,你是在消遣老子嗎?說走不走,要不是老子脾氣好,早就吸乾你的精血了!”
大日天魔罵罵咧咧,把令狐恆的離愁別緒沖淡了一點,沒好氣地說道:“我說走,就是走,你跑那麼快怪得了誰?”
大日天魔一愣,知道是自己理解出了偏差,但他哪裡肯服輸?當即還口道:“呸!你我皆是修煉中人,難道還要學凡夫俗子一般用腳走路?”
令狐恆冷嘲熱諷地說道:“是啊,你不是凡夫俗子,不用腳走路的。”
大日天魔一聽,便明白了令狐恆是在指桑罵槐,怒道:“你小子是不是想打架?老子沒腳怎麼了,沒腳一樣打趴你!”
令狐恆不再去理他,大日天魔自知沒趣,嘟噥了兩句便收聲了,按照他的說法是:“這小子油鹽不進,軟硬不吃,老子要留著一口氣暖肚子,才不會有事沒事找他磨嘴皮子。”卻不知道是誰每次都要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