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一批貨。我們把他揪出來後,拎到他老婆面前一槍斃了。哼!還好我的兄弟們沒事,否則就連他老婆、老孃一起殺掉!”
韓玄飛聽著旗奕忽然轉冷的聲音,心裡一陣陣地發寒。
他知道那個警察,新婚沒多久,就當了臥底進入縱橫。他的情報讓警方繳獲了縱橫整船的貨,只是船上的人全跑了。
他的屍體是在他家被發現的,滿屋子的血,他老婆就坐在血裡,找到時已經瘋了。
韓玄飛坐在地毯上,半晌說不出話來。
外面黑色的天空象怪物一樣壓迫下來,擠進這間屋子。屋裡黑暗的陰影處,好象有細細地哭泣聲。韓玄飛一愣,再定神一聽,又沒有聲音了。好久他才想起來,這哭聲是那個死了丈夫的瘋女人發出的。她坐在她丈夫的血裡,就是一直髮出這樣細細的哭聲,直到他們把她拉出血泊,她還是一直這樣哭著。
兩個人就坐在昏暗的房間裡直到天亮。
韓玄飛伸不出手去抱旗奕,卻又無法丟下這樣的旗奕。他坐在旗奕旁邊的地毯上,任旗奕抓住他的手,陪著他直到天漸漸亮起。
這天下午的時候,終於有訊息傳來。
旗揚沒有死,也沒有被抓到。
韓玄飛心一緊,同時又控制不住地長吐了一口氣。他顧不上去理會自己這種奇怪的反應,只是迫切地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的計劃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陳君強死了、周雲死了、張小寧死了……陳君毅重傷被捕、白帆被捕、梁思明被捕……
旗揚是在陳家兄弟的捨命掩護下,被貼身保鏢黑翼拉上一艘快艇逃離的。臨上船時,陳君強被一槍打中胸口落水而亡,陳君毅隨後中彈倒地,張小寧也在交火中被打死。
警方快艇尾隨追至,開另一艘快艇的周云為了能讓旗揚逃離,在無何奈何的情況下調頭衝向警方的快艇。兩艇相撞,爆炸聲震動方圓數十里,兩艘艇上的人全部被炸死。殘骸、大火一時堵住了河道,阻止了警方的追擊。
貨全部被沒收,買方的人也都被逮捕。
韓玄飛吃驚不已,旗揚手下的人竟然寧可自己死,也要讓旗揚逃走。他恨這些人的頑固,但他知道自已其實是更敬佩他們的。
旗奕面無表情地聽著手下帶著哭聲的彙報,漆黑的瞳孔直盯著對面的牆壁,一動不動。整個人象是個死人一樣恐怖,只有放在桌上那顫抖的手洩露了他心裡的痛和憤恨。
彙報完了的人抹著淚走了,辦公室裡死一般的沉寂。旗奕仍是眼都不眨一下地死盯著前方,全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小方推門進來,低聲說:“奕哥,大家都來了,要叫他們進來嗎?”
見旗奕沒有反應,小方稍提高了點聲音再說了一遍。旗奕一驚,終於有了動靜,顯得有點呆滯的眼睛轉向小方,點了點頭。
劉明致等人走進來,旗奕微微抬手,示意他們坐下。
“大家都聽說了,這次我們損失慘重,死了好幾個兄弟,陳君毅他們也被捕了。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首先要想如何保住現有的人。”
“旗揚是縱橫的法人代表,做武器生意的那個公司也是以旗揚的個人名義辦的,這次參加槍戰的人也都是那個公司的,所以,事情還有轉機的可能性。”
“接下來這段時間警方和檢察院方面肯定傳你們每一個人去調查,特別是我,同時也會對縱橫上下進行搜查。但縱橫生意的合法性和賬目沒有讓他們可下手的地方,人嘛,只要頂得住頭幾天的疲勞戰和心理戰,什麼都不承認,就好辦。陳君毅他們一定是什麼也不會說的,警方手裡沒有我們的把柄,再加上以我們的關係網,我相信一切都會朝好的方向轉變的。”
“奕哥你放心,我們死也不會說出任何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