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幾月幾日幾時,公子這也不懂,大約是還沒娶親罷?”
席勐碰了一鼻子的灰,還吃了一顆蒼蠅,他娶的什麼親?誰又肯嫁他?
老禿鷲眉頭一蹙,這個野丫頭!身上說起來流的也是崑崙王族血脈,怎的就毫無廉恥。
“道長見笑,此事並非我等可以把握,實在極難推算準確,不知您有何見教……”
老神仙哈哈大笑,探出他細白如瓷的纖長手指,就要往唐糖的脈上搭去:“這是小事,來來來,讓貧道為陛下一探便知,順便……也好點化點化這位據說連飯都不肯吃的小娘子。”
唐糖她雖被縛手於後,在他搭上來的那一刻,仍是煞有介事掙了一掙,還惡狠狠地往他臉上啐了一口。
席勐在後怒罵:“大膽!”
唐糖應景地抖了一抖。
她當然巴不能被這傢伙捏了手訴衷腸,怎奈這時機不對,她若是露出毫無防備的神情來,豈非立時害了彼此?
被啐的老神仙本來正欣然捂臉,感受那撲面如蘭之氣……這個時候自然不甚滿意:“誒,我說這位小公子啊,貧道一來便答應了醫治你的面上胎記,你怎好這樣對待陛下的麒麟肉,貧道的小窗籠呢?”
老禿鷲又一次陰陽怪氣地大笑起來,這個老色鬼!
彭老兒顯然要識時務得多,一道呵呵賠笑,又道:“我們的道長這是心疼了,席公子啊……你也確然是多事,嚇著了麒麟肉,你可如何擔待?”
那席勐連討兩次沒趣,兀自出去了。
唐糖受制於人,又跑不掉,自然是要讓這老神仙順利把到脈搏,不過這人好死不死,說什麼麒麟肉明晨正好滿了一百四十六天,而三天之後,便是享用她肚皮的吉日良辰。
一樣是編個日子,作甚不再往後好好拖上幾天,偏生把時間弄得那麼緊?她又不可能出言埋怨,也知道自己造次在先,低了頭生自己的悶氣。
他方才觸指在她腕上的時候,輕輕叩了三長六短,這是他們從小約定下的平安訊號。
唐糖心裡不禁心疼極了,這傢伙處在這樣的情形下,行差池錯一步,就會葬送了他們一家四口,又怎麼可能平安得了?他不過是為了讓她心安罷。
老禿鷲得了麒麟肉興奮異常,這老神仙卻也也不嫌累,依舊滿口胡話,同那彭博士一會兒崑崙話,一會兒再由彭博士翻譯成漢話,沒完沒了地商議細節,時不時掃她一眼。
那眼神在旁人看來,簡直有些色迷迷的,唐糖卻心安地從裡頭讀到許多包容,更知他一點都未曾怨她。
他們還在商議如何剃頭,如何沐浴焚香,如何薰香拂花,開鍋儀式怎麼安排得隆重又不失天子威儀,時不時還夾雜幾枚崑崙詞,幾個崑崙句子。顯得萬分專精講究,又是頭頭是道,把個老禿鷲和彭老兒唬得一愣一愣的。
幸虧請來了這個茯苓子!
同老神仙指點的吃法相比,他們本來盤算的那個吃法,簡直簡陋粗鄙不堪,吃個羊肉串還比他們講究一些呢。對不起這塊麒麟肉還是小事,要是因為敷衍了事,好東西白吃了,導致不能長生不老,這才真正抱憾終身啊!
唐糖聽了實在好笑,什麼開鍋儀式,這都是裘寶暘說的河伯吃小孩的弄法,全被這個傢伙照搬來說吃她……也虧他想得出來。
她先是真的站得餓了,肚子嘰咕作響,本來不想吃飯的,現在不吃怎麼成?
老禿鷲猶在琢磨:“開鍋儀式……這麼說,朕於這三天之內,還得飛箋召客,找些親眷臣屬跑來參加朕的麒麟肉開鍋儀式?”
“陛下萬歲,此乃國之盛事,理當如此。”
“可是道長,三天啊……這離京城迢迢路遠的,就算他們相信朕尚且活在世上,也不可能趕得到啊。”
老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