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雷不及掩耳,一場賭局悄然落幕,朝廷派人跑來抓賭,查來查去,人家還是一間間當鋪。
後來又有老茶客講古,原來山腳那條巷子,從前的確是被喚過佛陀巷。後來因為那地方建了賭市,別說巷子,連賭市也早已衰落多年,故而只有老人才如此喚,今人多不知了。
裘寶暘很驚異,悄問唐糖:“今日我們是來巧了,你如何想到的賭場?”
唐糖壓低了聲:“那五個小佛陀的肚臍,我說怎麼瞧怎麼怪,原來紀陶畫的時候有玄機,那肚臍眼個個都是銅錢。”
“這小子,作甚打暗語打得這般費勁。”
唐糖搖頭:“不是暗語,紀陶應該是畫給自己看的,當是他聽完之後隨手記下,故而潦草。”
裘寶暘將聲壓得更低:“虧得你這般懂他,但是紀陶不賭。”
唐糖搖頭:“紀陶許是考量到,賭場魚龍混雜,許多暗角朝廷插不進手,故而反倒安全。專挑這種地方,說不定就是為了掩護什麼事情,他當是算準了時候到得此地,辦完了事,隨後便遭遇了刑部的人。”
“你如何知道他辦完了事?”
“我也是推測。紀陶在地牢被秘密關了月餘,才為你們所獲知,大理寺去要人,卻被當時的刑部搪塞其詞,對方為何不交人卻也不殺他?當時抓他的人,必定是指望從他身上得到什麼,知道他身上有,卻又偏生無所斬獲,故而還在等待。後來起殺心,我琢磨……要不是得到了?紀陶面子上溫和,其實脾氣硬得很,我以為對方恐是放棄了居多。”
“我們找出那位朱掌櫃,實在至關重要。”
“是。”
“想想那些人當時跋扈得要命,地牢一概不讓探,哥若是能料得後來的事,孃的,就算是劫獄……唉,真不知紀陶受了些甚樣的苦。”
“……茶館裡頭氣悶,我們出去罷寶二哥。小二結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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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方以為自己眼花,這天一大早,竟在東院撞見了不該在府上出現的人。
“……二爺,您怎麼回來了?”
紀理無心應酬紀方,只是……那個傢伙不是夜間應卯?這會兒正當青天白日,怎的遍尋東院人影皆無?
聽紀方詢問,只得強按著未露端倪:“昨日接魏大人來信,言齊王有要事相商,故而我快馬歸京,現下正是從齊王府過來。”
昨日來信,這會兒已然跑去齊王府回完了話,這個速度比順通鏢局日行千里還要快上一些!
紀方搖搖頭,二爺待這個齊王,也太鞠躬盡瘁了。二爺滿腹才氣,卻將寶押在這麼一個惡名昭著,更全無聖寵的王爺身上,唉……
他自然不知,二爺是隨口編了一句瞎話。昨日來信之人並非魏升鑑,那魏大人的信分明幾日前就到了遂州,紀理去齊王府,所為也非十萬火急的大事。
紀理的眼睛仍在環視院周,卻聽紀方笑道:“想必二爺過來的時候,糖糖一定告訴過你,老太爺已經可以下地行走的喜事?”
紀理微微一愣,隨即點頭,不動聲色答:“是,正是為此,我才回府請安來了,這就要往西院去。”
紀方見紀理行至他前頭,瞅瞅他背在身後的手:“二爺,您為何提著一雙繡花鞋?可是糖糖託您帶了去給她?”
紀理回頭,眉頭微皺:“是。”
“這個粗心孩子。”
“紀方,糖糖出門那天是幾號?”
“二爺如何想起問這個,糖糖沒告訴您?”
“我是看她累壞了。”
“二爺心疼了罷,唉,唐糖是搭車,寶二爺身上有公事,一路自然很趕。”紀方算了算,“是初八,八月初八一早走的。”
裘寶暘不會騎馬,初八上路,最快是四天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