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肢體的溝通,腿與腿摩挲,手臂與胸膛交疊,心臟貼在一起,面板的溫度分毫不差。
左正誼聽見紀決在說愛他,那聲音有點模糊,從他們嚴絲合縫的唇齒間洩露,濕黏地鑽進耳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令人心顫。
其中夾雜幾分失控感,力度加重,好像是一聲詛咒,能將左正誼牢牢楔死在紀決身上。
楔子是人的筋肉,如一條惡龍,左正誼被折磨得慘極了。
他從未有過這麼狼狽的一面,身軀被紀決流的汗澆濕,張揚不再,也發不出脾氣,變成了蒼白柔軟的一張紙,任由侵犯他的男人隨意摺疊出不同的痕跡。
可紀決並不知足,不要他當紙,要他成為只屬於自己一個人的漂亮貓咪,要揉他的肚皮,捏他的肉墊,要他貼在自己懷裡撒沒完沒了的嬌。
左正誼被擺弄得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窗外的天空早暗下來,室內也暗了,他們沒開燈,床上一雙重疊人影逐漸被黑暗吞沒。
左正誼熱得發困,那條翻江倒海的惡龍卻不停歇,每每在他將要睡著時給予他惡劣一擊,他的身體在世界顛倒中漲潮,意識越發模糊。
他隱約感覺到,有一股熱流灌入潮水裡,破開他最深的防線。他在迷濛之中咬緊牙關,雙腿一陣痙攣,耳垂又被吻住了,紀決的聲音彷彿誘哄,叫他:「哥哥,你好貪吃啊。」
「……」
左正誼沒聽清,他在暫時的風停雨歇中睜開眼睛,看見紀決近在咫尺的臉龐也被汗水浸濕,那極具侵略性的神情讓他感覺有點陌生,像是揭掉所有「朋友」「弟弟」「同行」等無關緊要的身份,他露出了男人最本質的一面。
他看左正誼的眼神是一個男人看自己愛人的眼神,帶著痴迷與憐愛,有破壞欲也有保護欲,露骨地盯著,像盯住了終於得手的獵物。
左正誼也不再是他的「哥哥」。
而是他這一生拼命往上爬終於抵達終點時命運給予的獎賞。
雖然暫時還沒到「終點」。
但他短暫地擁有了,為把這種擁有無限延長,紀決不願意離開左正誼,哪怕一秒。
……
他們一直做到午夜。
左正誼累得幾乎脫水了,可紀決雨點般綿密的吻仍然不肯放過他,好像逮住機會就要把他一次做死在床上。到了後來,左正誼滿心恐慌,甚至懷疑自己真的會死。
並不是享受不到。
但享受過頭就成了折磨。左正誼沒想到他和紀決的初夜竟然是這樣,今天還是他的生日——午夜十二點一過,就到了生日。
他被頻繁漲起的潮水從1月24日衝到了25日,紀決聳動著身軀吻他,說「生日快樂」。又說「我愛你」「我怎麼那麼愛你」「我真的好愛你啊左正誼」「你不要離開我」「永遠在我床上吧」……
左正誼被紀決語無倫次的告白灌了一耳朵,身體也被灌滿——第無數次。
床單已經濕透,他人也濕透了。
十二點二十多分時,紀決暫時放過他,下床去喝了杯水,也給他倒了一杯。
左正誼補上水分,仍然很恍惚。他看見紀決推開衛生間的門,去上廁所。
沒閉緊的門內傳出水聲,不出片刻,紀決就回來了。
但他們沒有在床上繼續,接下來的陣地轉移到了客廳。
起因是紀決在上衛生間的時候,左正誼想溜去另一間臥室裡睡覺,不陪他做了。
但左正誼又困又累又迷糊,軟著腿往外走,傻掉了似的,竟然沒找到另一間臥室的門,站在空曠的客廳裡發呆。
紀決從身後抱住他,還以為他要跑,悶聲道:「哥哥,你幹什麼去?你對我不滿意嗎?」
左正誼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