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往外面走,直走到門邊才又道:“韻曦,朕與你一起去給母后請安吧。”
可是,就在她這句話剛落下,門外的小德子就匆匆上前跪道:“啟稟皇上,周大人剛剛遞了三百里加急呈報,還有梁大人已經在御書房候了兩個多時辰了,正等候謁見。”
文景年臉上揚起的笑容在聽到這番話後,慢慢落了下去,她握著唐韻曦的手停在門檻間,然後蹙起了眉。小德子低眉順眼地候在旁邊,按例皇上如此著緊朝政,應該會馬上就前去御書房,但是看著眼前的場景,他立刻明白自己怕是壞了大事,看著皇上兀自靜立著不發一言,直覺背後冷汗涔涔。
唐韻曦雖沒有接觸過朝政,但她知道會加急呈報的公文一定很重要,只要稍稍延誤片刻,後果都可能不堪設想,看著文景年一直默立著不動,神色間難以抉擇的摸樣,唐韻曦輕輕拉了下她的手,抬起頭明眸淺淺地看著她道,“皇上,國事要緊。”
“可是……”文景年薄唇緊抿,看著唐韻曦溫柔理解的目光,只覺心中愧疚更甚。民間的夫妻自新婚後的第一日起就會一起去向父母敬茶請安,以得到長輩的接受和認同。而她與唐韻曦大婚近三個月,因為日日早朝的緣故,從來沒能抽出時間跟她一起去向太后請過哪怕一次安。更何況今日請安的意義更與往日不同,依太后的性子,必會詢問很多事情,文景年不放心讓唐韻曦獨自去面對,可是國事卻也是片刻耽誤不得。
方才在等唐韻曦梳妝的時候,文景年想了很多,從她與唐韻曦的相識開始,一直到慢慢發展到現在,她與唐韻曦一直是聚少離多,甚至在唐韻曦入宮之後,她們真正相對的時間也是少之又少。她初繼位,為了穩固政權,不得不把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了朝政上,她生在帝王家,從小就深刻地明白只有手中牢牢握有權力,才能掌控一切,才能保護她所想要保護的人。
過去,她總想著時間能夠沖淡一切,雖然唐韻曦有心結在,但是隨著歲月的流逝,心結總會慢慢解開。可是她現在突然明白到,感情的事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不是她什麼都不做,只是在那裡苦等就能等到唐韻曦放下過去的那一天。她喜歡唐韻曦,想要讓她重新變得快樂起來,她就應該付諸行動,讓唐韻曦明白,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她表哥一個人,還有人全心全意地喜歡著她,為了她可以費盡心思,可以拼盡一切,包括犧牲自己的生命。她要讓唐韻曦明白,她值得更好的感情,值得被更好地對待。
只是在這一刻,文景年突然感到一種無力和無奈,她身為天子,主宰這個世間的一切,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可是有些對於普通人而言,最為簡單不過的事,反而是她難以做到的,因為她的時間不單隻屬於她自己,更屬於這個天下。
文景年終究還是在心裡嘆了口氣,凝眸看著唐韻曦道,“韻曦,朕去處理一些政務,等辦好了——朕再過去找你。韻曦,你一定要等朕,一定要等朕,好嗎?”文景年明白了自己一直以來的錯誤,她就不會再這樣錯下去了,只是希望唐韻曦能給她時間,讓她有機會去彌補她曾經錯失的那些。
“嗯。”唐韻曦目光柔和地看著文景年,順從地點頭,然後淺淺地彎起嘴角笑,露出小小的酒窩。文景年的心在唐韻曦的笑容中安定了許多,她含著不捨慢慢鬆了唐韻曦的手,又在她臉上最後停留了片刻,才轉頭正了臉色,對小德子吩咐道:“不用備龍攆了,朕直接走過去罷。”
一徑入了御書房,梁燁果然已經早早等在那裡,文景年細細聽他說了今日早朝時的情形,心中有數,她此次罷朝是另有目的,不過這般看來,她倒是剛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看清楚朝中大臣的嘴臉。文景年思量了下,命梁燁接下來繼續挑起與李義山的爭端,暗中注意大殿上眾臣的反應。
李義山狂傲自負,又心胸狹隘,今日他受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