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ldo;凡人難道就不能搶精怪的元神了嗎?&rdo;
我的額前滑下一滴冷汗。緊接著,我那顆熱乎乎的柔軟心臟像被人捏番茄一般地給徹底捏結實了,整個軀幹如同被撕扯開一般,五臟俱裂。
&ldo;是我的肉身搶了那蛇精的元神,才得以苟活下來。&rdo;姑蘇臻將珈藍從我背上拔下來,放開我,舔了一口刀背上的血跡‐‐我的血跡。
只聽&ldo;嘩啦&rdo;一聲,一片玉面罩飛馳而來,罩在我的面門上。魏延落下來,手上浮著甲冑,全身都燃著火。他一把提住姑蘇臻,眼神裡是我從未見過的凌厲。兩個人扭打在一起,術法快得迷了我的眼,時不時有強烈的擊陣迸出。魏延的打法以紮實穩健為特點,不冒進不退縮,有張有弛。姑蘇臻陰柔有餘,卻不乏凌厲,又有利器在手,逐漸佔據了上風。擊陣行進到尾聲時,它忽然雙掌合十,夾著珈藍的刀刃,擊出一陣強烈的白光‐‐不好,珈藍是魏延的命門!
我抬起眼,我將最後一點殘存的意念都集中在眼睛上,凝注姑蘇臻,盯著它的三庭。漸漸地,它手上的光開始弭了,雙手如垂柳般掛下來。與此同時,我的視線消失了,極度的寒冷感使我下意識地得縮了縮身子。
短暫的休克過後,我已氣若遊絲。魏延將我的身子掰過來,眼睛裡全是淚,豆大的珍珠一顆接著一顆砸在我的鼻樑上。
我好想笑,卻發覺連張嘴的力氣都快盡了,只得撿重點說:&ldo;把珈藍……送到梁府……&rdo;
說完這話我本已預備撒手人寰,忽然想起些緊要的,只得又勉力睜開眼,吃力地道:&ldo;媽的……這會還沒有梁府……隨你吧。&rdo;
&ldo;寶匣,梁家的寶匣在哪裡?&rdo;魏延喊我,喊得好大聲。
&ldo;家……&rdo;我話還未完,忽然身子一下子變輕盈了。我於一片虛無之中沉浮,篩尋著那些若幽若暗的閘口。每一個閘口,都代表了一段故去的時間和記憶。
我憑著直覺在一處閘口停了下來。那是一間小廟,正午時分的太陽並沒有照射在正殿,而落在了偏殿。兩個女孩兒互相勾著手在殿門口張望著,那是毛都還沒長齊的我和幼清。我趕緊撥弄出一束陽光使它從偏殿右邊的牆壁縫隙裡穿透出一條明亮的光路,無數塵埃在光路里靜靜翻飛。年幼的我被光路深深吸引,一個勁地跟幼清狂喊道:&ldo;幼清,你看這是不是丁達爾現象!&rdo;
待兩個女孩入了陰世間殿,我便拿殿內黑無常塑像上的鎖鏈弄出些鐵鏈拖地的響聲,然後走到幼清身邊,湊近她的耳朵道:&ldo;幼清,結婚前可千萬別去登山。&rdo;
幼清顯然是聽到了,但被嚇得不輕,嘴裡神神叨叨道:&ldo;小的只是好奇,跨進了閻王殿,希望閻王爺不要責怪,也希望閻王爺能庇佑我在陰間的祖先們。&rdo;
我走到幼年的自己身邊,剛喊了一聲&l;九兒&r;,幼清忽然攛過來拉著年幼的我出了偏殿。我被陰世間的屏障束縛著,眼見她瞪著驚恐的雙眼在描述些什麼,我卻一概都聽不見了。一片模糊之中,我看見元集大師抬腳跨過了皇后祠門口的高檻,魏延跟著任隊長的人馬也進了大門,梁硯跟在他們身後。我趕緊飛到她身邊喊了一聲&l;九兒&r;,只想引起她的注意,可她並沒有回頭。
&ldo;阿硯,快跟上我。&rdo;走在前面的魏延忽然朝梁硯伸出手來。她高興地攀上前去,一把捉住他的大手。魏延猿臂一伸,將她整個人都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