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關鍵時刻卻能拿出這麼一大筆,看來也是很有長遠計劃的,知道什麼時候該節儉、什麼時候該用錢。
丁齊很瞭解田容平的脾氣,不太願意開口求人又很好面子,當年在學校丁齊就勸他和自己一起申請助學金,田容平到底是沒有申請,結果日子過得比丁齊還苦。這次能主動找上門來,應該是實在湊不夠,而且時間又很急。
丁齊手裡有八萬存款,差不多就是這一年多攢下的,工作的第一年根本沒有留下餘錢,後來收入才逐漸改善,每月工資都有節餘,年終獎也存了下來。
給田容平轉完帳,就到了安康醫院,辛主任已經安排好了。田琦是裹在束縛衣裡由輪椅推進診室的,旁邊有幾個棒小夥子手裡拿著電擊棍、防暴杖。所謂防暴杖就是帶著月牙形張口的長棍,可以在不接觸身體的情況下控制住一個人。
所謂診室,看上去就像一間談話室,一共有三個椅子,都是固定在地面上的,兩張椅子面對面,另一張椅子在側面,距離拉得稍微有點開。在丁齊的要求下,將田琦的束縛衣給解開了,這可能是危險的,為了防備意外,又將田琦的右腳踝銬在了椅子腿上。
腳鐐有軟墊,帶著鏈子,鋼製,很輕但很結實,田琦坐在椅子上並不影響手腳活動,但無法離開椅子碰到丁齊。等安排好了之後,其實他人都出去了,屋子裡卻留下了一名警察,這令丁齊稍感意外。
這種場合需要第三者在場監督,如果出什麼意外狀況也能及時採取措施,通常應該是院內醫生。這名警察看上去還很稚嫩,頂多二十出頭。
小警官對丁齊挺客氣,表情很靦腆,甚至還淺淺鞠了一躬道:“丁老師,我姓程,您叫我小程就好。是盧處長叫我來的,說是要在現場保護好您,同時也把情況反饋回去。”
盧處長就是盧澈,也是上次給田琦做精神鑑定的三名專家之一,還是劉豐的老朋友。看來不僅是丁齊在關注這件事,公安那邊也在留意,辛主任也不知是怎麼和院長打的招呼,竟然把警方鑑證處的人也招來了。
警方在調查那把刀的來歷,看來也希望丁齊這位專家能問出點線索來。丁齊點了點頭道:“程警官,麻煩你了。我就是精神科醫生,知道該怎麼控制狀況,就請你儘量配合我,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只要注意觀察就好,不要干擾。”
小程:“我明白的,就坐著不說話,看著你們就行,假如沒別的事,您就當我不存在。”說著話他在側面那張椅子上坐下了,姿勢有點拘謹。
丁齊也坐下了,終於看向了對面的田琦,今天還是他第一次看清田琦本人的相貌。上次在劉豐的辦公室裡雖然有過接觸,但當時他衝進去就把田琦從背後給砸倒了,注意力全在導師身上,等回過神來,田琦已經被後面衝進來的人制伏帶走,他連田琦的模樣都沒看見。
這樣一位兇殘的罪犯,身材卻很矮目測只有一米六左右,剃著小平頭,面板偏黑、五官十分普通,屬於很不引人注意的那種。穿著衣服顯不出肌肉,似有些瘦弱,但丁齊卻清楚這個人很健壯,甚至爆發力驚人。
被送進來的時候,無論是解開束縛衣還是被鎖在椅子上坐好,田琦一直很平靜或者說很冷靜。剛才丁齊和程警官打招呼的時候,他也沒說話,就坐在那裡冷眼看著。
但與之對視、接觸到他的目光時,卻令人感覺有些不寒而慄。田琦的目光不像在看一個人,而像一個廚師在看砧板上的肉,毫無感情卻帶著強烈的侵略性,就那麼直盯過來,臉上的表情又那麼漠然。
丁齊並沒有迴避,而是很平靜地與之對視,語氣溫和、面帶微笑地開口道:“你就是那個想殺人的田琦?”
田琦張開嘴笑了,這笑容有些森然。他的牙齒偏黃,而且很不齊整,上門牙還缺了一顆,就像一張怪魚的利口。丁齊已經看過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