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輕人太自負了,他現在這副破落樣,還有什麼資格蔑視我?鍾大方很憤怒,很想罵人,在他眼裡,丁齊上不過是一個會拍馬屁的小白臉而已,會討劉豐歡心又泡上了領導的女兒,日子才混得這麼滋潤,否則屁也不是。但他今天終於領教了丁齊的厲害。
在鍾大方看來,丁齊已經是個失敗者,連底褲都輸光了的失敗者。但他現在卻不敢說丁齊一句壞話,哪怕在背後也不敢,因為他怕萬一傳到了丁齊的耳朵裡。丁齊反正是破罐子不怕破摔,而他可是個好罐子,摔不起!
丁齊最後提出的要求,鍾大方還得老老實實地去滿足,得盡全力為丁齊爭取、一定要做得令丁齊滿意。鍾大方只能在心中暗罵,已經完蛋的人,還有什麼好囂張的,但也只能在心中暗罵而已。
鍾大方此時後悔了,何必主動出頭來攬這件事呢?丁齊已經被學校開除,如今再被心理健康中心解聘,他已經失去了任何拿捏丁齊的手段。丁齊正需要發洩,他今天算是撞到槍口上了。
沒錯,鍾大方確實是撞在槍口上了。丁齊最近經歷了這麼多事,換誰都不會好受,他也需要發洩,而鍾大方就是送上門來的。僅僅教訓了一個鐘大方,丁齊並沒有什麼成就感,他的心情仍然很壓抑,找了個紙殼箱收拾好辦公室裡的私人物品,默默地回到了宿舍。
等開啟門走進屋中,丁齊卻吃了一驚,屋裡居然有人,導師劉豐正坐在書桌前。宿舍是學校的,後勤處也有鑰匙,丁齊一看見,就明白導師是特意去後勤部門拿來了鑰匙,現在這把鑰匙正放在書桌上。
自從上週三下午丁齊請假之後,就沒有再見過劉豐,現在是週一下午,短短五天時間,竟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恍如隔世。
在這五天中,丁齊並沒有去找過劉豐,也沒有給導師打過電話。他不知道找導師去做什麼,難道惹了事去向導師求助,求導師罩著他嗎?其實不需要丁齊開口,劉豐也在盡力保護丁齊,導師做的那些事,丁齊都能猜到,心中很感激還有幾分愧疚。
許是彼此都能明白對方的想法吧,所以劉豐也沒有聯絡過丁齊,等一切已塵埃落定,劉豐卻直接出現在了丁齊的宿舍裡。
丁齊放下紙殼箱道:“導師,您來了,我給您泡杯茶!”語氣很平靜,甚至是刻意的平靜,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劉豐擺手道:“不用泡茶了,坐下說話吧。”
屋裡只有一個座位,丁齊就坐在了床上。導師劉豐又指了指桌上的鑰匙道:“我在後勤處宿管辦公室拿的,沒經過你同意就擅自進來了。難道我不來找你,你就不去找我了嗎?”
丁齊趕緊搖頭道:“不是這樣的,我想過幾天再”
劉豐打斷他的話道:“宿管那邊的人說了,他們不著急收回宿舍,本學期的計劃已經安排好了,那就這樣吧。你可以繼續住在這裡,直到明年二月初,下學期正式開學之前。”
丁齊:“謝謝導師,這樣的小事也讓您親自費心!”
劉豐搖頭道:“不必謝我,我只是去了一趟宿管辦公室,什麼話都沒說呢,他們就主動告訴我了,然後我就順便把鑰匙拿來了。我拿了你的鑰匙,也給你我的鑰匙,你要是在這裡住得不習慣,就搬到我家去吧,反正房子很空。”說著話,劉豐把自己的家門鑰匙也放在了桌上。
丁齊的遭遇是值得同情的。對於身邊遭遇不幸的人,善良者的態度是儘量給予力所能及的幫助。丁齊已經被學校開除了,照說不能繼續住在教工宿舍裡,可是宿管那邊並沒有著急趕人,而是在能允許的範圍內,還給了他四個多月的緩衝時間。
丁齊跟宿管辦公室的人一點都不熟,除了當初領鑰匙幾乎沒打過任何交道,相比之下,今天鍾大方那種做法更令人感到不堪。
看見桌上又放了一